《中国著名武术家刘振棠传奇》
第三回 尚武棠棣 荡寇御敌
——刘振棠的成长时期和弃文从武的故事
本章目录
第1段：抓周分宝 溺爱非福；
第2段：生母赴难 兄弟离失；
第3段：涅槃重生 铩羽而归；
第4段：金童玉女 灵光初现；
第5段：再续梦想 迎来转机；
第6段：汽船遭遇 初显本色；
第7段：火车奇遇 埋下火种；
第8段：误撞飞贼 巧遇女医；
第9段：入学考试 蕴含人情；
第10段：教学特征 教师特色；
第11段：同窗挚友 金钰仙洲；
第12段：马良趣事 话说加餐；
第13段：冷水锻炼 冬泳前辈；
第14段：喝西北风 练龟息功；
第15段：武学武术 习武武功；
第16段：体验修炼 硬功气功。
作者：刘保钢（刘振棠孙子），校对：刘洁民（刘振棠义子）。有关材料来源于《刘振棠回忆录》和刘振棠宗亲（儿子：刘国胜、刘国强，侄子刘国维，外甥女刘富华，外孙女郭丽丽，孙子刘宝峰），以及李广山等众亲友，提供的主要素材。
写于时间：2018.7.16-2018.10.12
第1段 抓周分宝 溺爱非福
日，
自东升；
夕阳西下。
夜，
黑天里；
星月灿烂。
阳盛，
清水浑浊退去，
青龙搁浅、王八上岸。
阴盛阳衰，
清水能载舟，
狂涛巨浪能覆舟。
刘振棠兄弟们的成长时期，虽然没有“反清复明”，却实现了“灭满兴汉”；清朝大青龙苦苦挣扎，最终还是完了；民主、独立、共和、大同、共产、革命，这些颗颗明星，争明斗亮；风雷四起，神州震荡；五湖四海，巨浪滔天。
这个年代：康有为学习“大英帝国、大日本帝国”，试图“君主立宪制”，改良大清封建王朝。期望中国：成为英国一样的世界强国；能像日本一样的迅猛地崛起。面对“天灾人祸、内忧外患”，缺少“天时、地利、人和”。最终，康有为“天下为公”的共产社会、大同世界，没有实现；仅仅维持了这条大青龙268岁的寿命。
中国，自公元前2070年起，共出现了83个王朝，共有559个帝王，包括397个“帝”和162个“王”。 清朝的灭亡，标志着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结束了。
这个年代。孙中山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深得汉族和大众人心，清廷中央危机，各地为王独立，革命武装起义，
清帝溥仪被迫退位。袁世凯趁乱篡权，做了83天的皇帝。
1911.10.10革命党武昌起义，1912.1.1孙中山任中华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1912.2.12清帝溥仪被迫宣布退位；袁世凯1912.2.15当第二任临时大总统，1913.10胁迫国会选为正式大总统，1915.12.12宣布称帝，1916.6.6.死亡。
刘振棠兄弟们的成长时期，正是清朝晚期和民国初期。
这个时期：
又是各省独立，军阀割据；
又是复辟帝制、伪满洲国；
又是国共合作、北伐战争；
又是内乱混战、世界大战……。
特别是国外势力，借机参与内斗，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不乏暗藏着扶植傀儡、操控内政的用心，企图使中国成为他们的殖民地。
刘振棠的兄弟姐妹们，名字中都有着内涵。既然如此，就要按照蕴含的意义，用心培养、规划前景，成为不辱使命的有用之才。
刘家的传统是“长子习武、次子学文”。
在刘富嫡传的刘氏一支，刘振生是刘桂林承认的长子。
在刘开嫡传的刘氏一支，刘振棠是就成了刘开的长孙。
刘振棠培养前景，无论刘桂林怎样确定：学文（育人兴国），经商（经济强国）。
在刘开这里：刘振棠必须习武！只有习武，才有资格，继承刘开的传家宝；只有习武，才有能力，传承国粹的中国功夫。
那时，刘氏众亲已经众所周知：刘家有“文、武、商……”等传家宝，刘桂林又会多子多孙。在刘家拥有的诸多宝物之中，“龙泉剑、金丝甲、金算盘”这三样，又是宝中之宝。
那么，如何传承？怎样才能做到公平合理哪？
那就要采取一种：“公平、公正、公开、公信”的方式。
（后话：毕竟刘振棠的十位兄弟姐妹，是同父异母。特别是对待收养的更要“一碗水端平”。）
在民间有一种流传已久的风俗，叫“抓周”。
什么是抓周哪？先简单介绍如下：
“抓周”是小孩周岁时举行的一种预测前途和性情的仪式，是一种具有人伦味、以育儿为追求的信仰风俗。
“抓周”的仪式一般都在吃中午那顿"长寿面"之前进行。讲究的人家，都要在炕前陈设大案，上摆:文房四宝、刀剑（玩具亦可）、秤尺算盘、钱物饰品、吃食玩具、鸣钟古玩等等。
小孩由大人抱来，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诱导干预，任其挑选，视其先抓何物，后抓何物；最多只抓两次即可。以此来测卜其志趣、前途和将要从事的职业。
通常的代表意义是：
1、文房四宝:适合做学者作家、教书育人、知识分子吧。
2、刀剑武器类:适合从武，当兵打仗，做武术家吧。
3、秤尺算盘:适合从商、善于理财，成为经济金融人士吧。
4、钱物饰品：将来会很富有，成为穿金戴银的富贵人吧。
5、吃食玩具：将来会成为吃喝玩乐的享福人吧。
6、鸣钟古玩：名扬四海的收藏家吧？！
……
总之，无论小孩抓到什么，都是褒义的讲究，不能有贬义的解释。体现了长辈们对小孩的前途寄予厚望，在一周岁之际，对小孩祝愿一番而已。
山东是儒家鼻祖孔圣人的故乡，受儒家思想的灌输和影响很深。像这种用抓阄式“迷信”，以预测判定小儿终身的“巫术”；作为崇尚质朴、重视教育的儒家文化，是不迷信“抓周”的；山东武城人也不例外。
如今，不少地方当孩子满周岁时，仍有“抓周”习俗，但已没有了迷信内容，纯粹是一种取乐逗趣的游戏，以助孩子周岁欢乐之兴。而这，也可说是我国古老民俗文化的一种“遗风”。
刘振棠的长辈们，经历见多识广、又西学科学文化，理所当然地不会只认“抓周”。因此，还制定了必要条件：
1、抓周不分先后，权利机会均等。即：老大抓了龙泉剑，不一定就传给老大了；其他兄弟姐妹，也可以抓。两人以上抓了同一件物品（如龙泉剑），就要比较他们的发展成就，谁在这个方面的最好最强，就传给谁。也就是说“必须有这方面的能力和资格！”
2、凡是继承了传家宝的子孙后代，无论富贵贫穷，不得变卖为钱财。不但要继续传承实物，更要传承实物中蕴含的“灵气”。
3、若是一人继承的传家宝比较多，那么就要少分家产（包括家业遗产）。比如：国宝级“龙泉剑、金丝甲、古文房四宝、金算盘”，这些至关重要的传家宝，都是一人有资格继承了，根据刘家的财富情况，就可能不分、或者少分给财产了。
刘振棠的兄弟姐妹们，“抓周”都抓到了什么？
刘氏家谱和先辈们留下的影视和文字中，都没有详细的记载。笔者更不敢妄言。按刘振棠兄弟姐妹的排序，只是列举有关人生主要经历，仅供后人推论和猜想：
刘振生（领养的长子）。早年去了东北经商。他在东北经商十分成功。其中一度成为齐齐哈尔及海拉尔海鲜市场（鱼市）的垄断巨头。再也没有返回故乡；后子女归宗（隋庄于氏）。
刘振棠（排行二），字景召（1898-1995），享年97岁。本书主人公，此处简介略，以后细表。
刘振山（排行三），字奇峰（1902-1944）；主要以做买卖为生，其他事迹不祥，享年42岁。其妻张氏，育有3个子女，长子：刘国祥，次子：刘国禄，女儿：刘国华。
刘振棣（排行四），字蔚庭（1904-1972）；享年68岁。蚕业职业学校毕业，师范讲习所毕业。有胆有识，年轻时闯荡天下，游走于军届，商界，成就非凡，为战时的国家和政府做出了卓越贡献。后定居济南，曾在于宝生家任总管。（于宝生1899年生人，家境殷实，青年时便考入山东省立法政大学。后就职于山东财政厅副厅长)。其妻孔氏，育有两个儿子，长子：刘国祯，次子：刘国璋。
刘振江（排行五），字：？（1908-1930）中原大战期间，22岁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后代。为结束国内的十年军阀大混战，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刘振东（排行六），字：？（1913-1993）；曾过继给王万年家，因此别名“王振东”；早年当童子军；日伪时期，曾任武城县城关镇镇长；抗日战争胜利后，念其“曲线救国”有功，仍为国民政府城关镇镇长。解放前夕，归宗刘氏，恢复“刘振东”姓名；享年80岁。妻子祖学善，育有两个子女，儿子刘国萍，女儿刘国兰。
刘振河（排行七），字坤生（1915-1944），在东北抗日期间，加入国民革命军抗战行列，1944年死于東北朱家坎(昂昂溪西)，29岁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后代。为保家卫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刘振海（排行八），字兴泉；（1921-1999），享年79岁。自幼失怙，由几个哥哥抚养。6岁从傅就读，虚岁12岁读完初级小学四年(校址在南门里弦歌书院)，随即考入文庙高等小学就读，两年后毕业。随即考入县师范学院，毕业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因抗战军兴，地方不靖，入国民革命军69军教导总队集训，结业后分派181师1075团第9连任排长；转战于冀鲁豫诸省。1945年抗战胜利，随军入鲁，先后任山东警备旅排长，陆军36师参谋，陆军141师连长。1949年九、十月间，随蒋介石来到台湾。1959年退役，承袭“教书育人”祖训，1961年考入花莲师范，1962年分发南投县郡坑国小任教；1965年转信义乡同富国小任教，1968年转任信义国中任教。1971年結婚，妻子陈淑；1972年生一子刘国维（别名：刘永健），1974年生一女刘国英（别名：刘永娴）。
刘金香（领养的长女）。全家迁往东北，其他事迹不祥。
刘金兰（亲生小女儿）。（1923.3.8-1998.2.3），享年75岁。可谓刘氏女英，聪慧豁达、与人为善，秉承了先祖的优良品徳。解放战争胜利后，随四兄（刘振棣）及其夫（刘春芳）到了济南。有6个子女。大女儿刘富荣（别名：刘芙蓉），二女儿刘富华，现在济南，老三刘志刚（男），老四刘富权(女)，老五刘志强（男），老六刘宏（女）。
通过刘振棠十位兄弟姐妹的简介不难看出：
不止一人抓过“武”宝，
不止一人抓过“文”宝，
也不止一人抓过了“商”宝！
那么，如何传承“国宝”，怎样“延”续刘氏“家”族，“广”大久长呐？
刘振棠成长过程，又经历了什么？
刘振棠以“天胎”的身份，“恩赐”来到刘家。
在全家人的眼里，那是比任何传家宝都珍贵的宝贝，他是超越一切的宝中之宝！
刘振棠诞生在乱世之中，此时的刘家家境，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的大富大贵；仍然算的上是家道殷实的富贵人家。
刘振棠是爸爸妈妈的爱子，更是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特别是两个爷爷之间，争相宠爱。
那真是：
捧在手里，怕掉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出门，怕他晒着、吹着；
进门，怕他磕着、碰着。
穿少了，怕他冻着；
穿多了，怕他捂着；
吃多了，怕他撑着；
吃少了，怕他饿着；
走路，都怕他累着；
跑步，更怕他摔着；
吃饭，还要大人咀嚼后，再喂到他的嘴里。
——太多的溺爱，必将结出苦果。特别是不科学、不健康的饮食习惯，缺乏运动锻炼的生活方式，带来了许多危害。
刘振棠原本是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宠养，反令他变得体弱多病。由于免疫力下降，一到冬季就患感冒，还不容易治愈。久而久之，经常地感冒咳嗽，转化成了严重的气管炎。
刘振棠生活在条件优越的家庭，反倒不如吃糠咽菜的孩子。一副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样子。
刘振棠拖着多病虚弱的身子，读完了高小；毕业后，考入了武城县乙种蚕业高等师范学校。
每当他走在上学的路上，往往因为体力不支，都要歇上好几次。
那天，雷雨交加，电闪雷鸣。这个羸弱的身影，撑着雨伞，深一脚浅一脚，步履蹒跚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忽然，听到了一阵同学地呼喊声：“振棠，快跑吧！水来了，大水泛滥了。”
伴随着喊声，雨，下的更大了，泥汤子般的大水，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到处都是黄黄急流、泛滥的污泥浊水……。
好在刘振棠拼尽全力，已经跑到了河西大提上，家门就在眼前，终于有惊无险。
第二天，学校因水患未退，停课了！有些闲暇而又好奇、精力旺盛的大胆学生们。结伴来到了运河大提，观看水患险情。
他们沿着堤坝走了一遭，并未发现运河决堤。不仅更加好奇，更加纳闷：“这水从哪里来的呐？”
原来是那句“青龙搁浅，王八上岸”，一语成谶了。于洪屯南面李家的大水塘，出现了状况。
相传：十几年前，在武城曾经有一条“小青龙”搁浅了。三天后，“小青龙”趁着雷雨交加之夜，遁去无影无踪。之后，出现了一只“乌龟老王八”，作怪闹水灾。它来到这里，原地打了一个旋儿，形成了这么一个大水塘。
李家个个身材高大，威猛彪悍；大家心照不宣地明白，李家世传为红枪会头领，又有奇门遁甲传人。
（据笔者母亲讲：“我们李家的汉子一般都两米多高，一米八几都算小个子。”可能是“满汉民族混血、生理优化”的结果。现今，李家汉子的身高，也很少低于1.80米。）
因此，乡亲们，都相信李家能够降住老王八，就把这个池塘给了李家。果然，十多年了，“乌龟老王八”再也没有作怪闹事。
昨日，乌云密布，遮阳蔽日，如同黑夜；狂风乍起，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天生异象！
突然，大水塘的池水上涨；片刻，池中出现一个大喷泉，喷出的都是黄黄泥水。有人隐隐看见，一只巨大的乌龟老王八，在那里操纵水流作怪。
李乃卿带着10岁的儿子李其海（后话：成了刘振棠的亲家），拿着祖传的红缨枪，以及“降魔符”，迅速赶到了大水塘。
经过一天一夜的捕捞追杀，吓得老王八又一次潜到水里，不见了踪影。随后，水患渐渐地褪去了。
此事，不禁使人们联想到多年前，那句“青龙搁浅，王八上岸”的流言蜚语。于是，又一次引起了乡亲们的恐惧。
在那个迷信的年代，凡是无法解释的现象，人们往往都会请神拜神。十里八村的村民，也不例外。他们请来了法术大师，揭秘和出招……。于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按照法师的指点，纷纷出钱出力；在大水塘旁边盖了一座龙王庙，也叫“老龙王庙”，后来都简称“老庙”。
大概意图是：老龙王是管水的神仙，供奉好老龙王，保佑别再闹水灾了。老龙王也是龟兵虾将的头领，供奉好老龙王，让他管束好乌龟王八们，别再出来作乱。
（后话：“老庙”的香火，一直延续到解放后。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社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紧接着文化大革命，开展了“破四旧”、“立四新”运动，里面的神像才被拆除；改造成了“戏台子”。也是批斗“地富反坏右”、批判“走资派”的战场，宣传“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的阵地。）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针对大家认定的神龟老王八在作怪。还特意建了一座石头雕刻的东西。老百姓看到它的样子，都叫“王八驮石碑”。石雕的本意是：用一个千斤重的大石碑，镇压着老王八，使它无法作乱闹事。
那个年代，类似这样的事常见。它本是迷信的人们，请神保佑平安、降魔除怪的一种方式。可是，偏偏有人把此事与现实相连。
说什么：“那年，这只老王八出现时，袁世凯来到山东当巡抚。今年它又出现了，袁世凯当了民国的大总统。”
说什么：“这只老王八，一定是袁世凯的化身。‘青龙搁浅’，不就是指清朝歇菜了。‘王八上岸’，不就是说的袁世凯吗。”（山东人俗称乌龟王八为“老袁”，可能就是这么叫起来的。）这种具有政治性的敏感话题，最容易悄悄传播蔓延。特别是好事者，添油加醋地传到了袁世凯的耳朵里。
袁世凯咋一听说，非常生气。他也算半个山东人，懂得乌龟王八是骂人的话。转念一想，自己身为民国的最高统帅，怎能仅凭传言治罪呐。况且，现今的民国政府，崇尚革命，反对迷信。绝不可因小失大，纠缠琐事。但是，袁世凯心里终归有个疙瘩，不解开这个结，心里阴影总是抹不去。于是，他就让自己的老部下冯国璋，派人调查此事。特别强调：秘密进行，不得张扬，以免造成不良影响。并要求：将“王八驮石碑”拍成照片，要亲自察看。
冯国璋办这事非常方便。1912年9月(民国元年)，冯国璋出任直隶省都督兼民政长。山东正是他的管辖范围。于是，很快将有关情况报给了袁世凯。
袁世凯看到照片之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地大笑起来。连他的贴身亲信，都被笑的直犯懵；原以为会大发雷霆，怎么反而如此高兴？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大总统您为何如此开心啊？”
袁世凯毕竟是出身在世代官宦的大地主家庭，从小勤奋好学，也喜好练武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他拿着照片，津津乐道地讲解里面的学问：“听说过‘一龙生九子’吗？这个就是龙的长子‘赑屃’，它不是乌龟王八！
“你看它‘龙首、龟背、鹰爪、蛇尾’；虽是龟状，却生牙齿，浑身鳞片；‘赑屃’力大无穷，喜欢负重，驮着的石碑，代表三山五岳。
“由于它的样子像乌龟王八，经常受到不明真相的人讥笑和辱骂。但是，它总是昂首冲天，勇挑重担，四脚撑地，努力向前。
“这是把我比作了龙之长子，能忍辱负重，担起江山。哈哈……！
“好！叫它‘老袁’叫的好。亲切有内涵，实在是好！！它就是我，我就是它。哈哈……”
袁世凯是否因为这个“王八驮石碑”，找到了自是“龙种”自信，坚定了要当皇帝地决心？咱们不可而知。
（注：于洪屯李家的大池塘，笔者不但见过，小时候还在水里玩过。当池塘水少的时候，光着脚在里面能踩到王八，只是王八的个头都不很大。笔者从科学家角度分析：下面可能是一条暗河。水足的时候，就会由此处喷出，形成喷泉。水大时，便会充满池塘，溢出泛滥。所以，每次出现“怪事”，总会伴随极端的降雨天气。）
“王八上岸”作乱的事，刚刚平息，又出现了流行疫情。
刘振棠自小娇生惯养的身体就弱，抵抗力不强；凡是闹流行病，总会被感染、被传染上。
那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咳嗽不止，口吐鲜血，晕倒在地，头上磕了个大血包。当他挣扎着回到家时，正赶上母亲（于氏）要生孩子。
母亲也被传染上了疾病，身体很虚弱。而且，还出现了难产征兆。但她为了小宝宝，为了刘家传宗接代，不顾个人安危，坚决要求：牺牲自己，也要保住孩子！
当她努力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流尽最后一滴血后，看着她生下的第五个儿子（刘振东），含着微笑，去了九泉！
父亲看到刘振棠，痛哭不止，边哭边咳血；怕他哭坏身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想来安慰他。
这一摸不要紧，一下子摸到了刘振棠头上的大包。
父亲中年丧妻的伤痛，加上对爱子的心疼。使得父亲急火攻心，一下子晕倒在地……。
若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2段 生母赴难 兄弟离失
上次讲到：刘振棠的父亲悲伤过度，血淤气闷，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正当大家惊慌失措、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位少年犹如神兵天降，冲进了大堂。只见他：英气十足，精神饱满，动作敏捷，身形矫健。他就是大哥：刘振生。
身后还跟着一位大夫。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夫，还是一位出自名医世家的“神医安大夫”。据说是梁山好汉“神医安道全”的后裔。
原来，母亲出现难产时，父亲赶紧让刘振生去请安大夫。
按照刘家的传统“长子习武、次子学文”，大哥自幼习武，经常锻炼；不但练就的气血贯通，身体倍儿棒；也练就的精力充沛，聪明智慧。
刘振生虽然才十六七岁，体质已经超过同龄人，心智不亚于成年人；具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让他去请安大夫，一百个放心。对刘振生来说，于氏虽然是养母，但也是自己的亲姑姑，不仅仅有养育之恩，还有着娘家人的血亲；对待自己，比亲生孩子还亲！无论从自身条件上，还是从感情上，刘振生都是独一无二的最佳的人选。
疫情，漫着整个地区；就医的患者，人涌如潮。安大夫的医馆，更是应接不暇，安大夫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不但要诊治重症者，还要为病危患者四处出诊。
刘振生上门请安大夫时，正赶上安大夫出诊去了德州；八、九十里的路程，马车的往返最快也要两个多时辰（4个多小时）。
为了抢时间，他骑着快马，直奔德州。凭着他练武之身，强壮的体力和耐力，将时间缩短了半个时辰。但是，当他和安大夫走进家门时，还是晚了一步。养母于氏（自己的亲姑姑），已经是；驾鹤西行登极乐，含笑九泉会先人。
母亲是无药可救了，当下要救的是父亲。
安大夫赶紧让家人，轻轻地将父亲抬到床上，迅速地抢救父亲。“望、闻、问、切”之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粒金丹。
“这是我家祖传秘制的‘安宫还魂丹’，是我家医馆的镇馆之宝；来时为救于夫人特意带了一丸。
“你们父亲，呼吸断断续续，气若悬丝；脉搏时有时无，散乱无定；眼睛无神，瞳孔开始扩散……。若晚了半个时辰，就是神医扁鹊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速将金丹以温水灌入口中。半个时辰还不动，恐怕以后要永远地躺在床上了。
“要是一个时辰还不动，也不用再找我了。只能请神仙下凡了！”
安大夫摇摇头，匆匆地走了。外面还有等着他的马车，还有急需出诊的危重病人……
“安宫还魂丹”，人们都知道是一种救命药，是关键时刻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由于它的一种原料不可再生；所以不但价格不菲，主要是非常稀少。称得上“千金易得，一丸难求”的名贵金丹。
全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金丹身上。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那种祈盼快些醒来、还没有醒来的心情，让人觉得半个时辰过得太快，恨不得地球倒转，时间重来。
“动了，快看！”刘振棠似乎看到父亲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哪里动了？哪里动了？……”众亲惊喜若狂地围了过来。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阵子，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还是老样子。大家都觉得，那是刘振棠盼望父亲好了的心情迫切，产生了幻觉。
马上就到一个时辰！
跪在佛龛前，祈求神仙保佑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哭泣，放声求救着“大慈大悲的菩萨，快来救救吧！”
难道“一日失双亲，儿女无处寻”的悲剧，真的要降临到“乐善好施，急公好义，见义勇为”的刘家吗？！
刘振棠的兄弟姐妹们，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多么地希望会有神仙下凡啊！
冥冥之中，恍惚之间，一位道骨仙风的白衣大士，出现在了父亲的眼前。说道：“日月星奇，满则溢；北斗七星，刚易折；日月失明，五行（星）存。中正、中和、中庸。”
“你还不该躺着呐，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干；快起来吧。”说着，用拂尘扫了一下父亲的身体。
父亲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连忙低头拱手道谢：“多谢大士指点，一定牢记照办！”
父亲抬起头，眼前看到的是刘振棠，白衣大士不见了。孩子们都围在身边，悲喜交加地喊着爹（爸爸）。
父亲镇静了镇静心神，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感觉那不是在冥界，就是一场梦。
父亲看着孩子们，是那样的惊恐悲伤；全家如此的担惊受怕、一片悲鸣；想着还要处理妻子的后事。一边起床下地、走了两步，一边安慰大家说：
“我没事了，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刚才我只是睡了一觉，梦里送了送你们的娘……”
父亲在孩子们的教育上，崇尚科学文化知识，从不灌输迷信（即使自己半信半疑）。所以，他只是自己的心里：反复地回忆“梦”中的情节，反复地牢记“梦”中的话语，思索揣摩着那些寓意。
父亲没有向孩子们，提及“梦”中的事儿。
那时的大户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之内；刘家也不例外。
刘家的女主人没了，刘家的“后院”就塌了。七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六七岁，最小的刚刚落地、嗷嗷待哺。
父亲是“息讼会”会长（类似现在的人民调解委员会），又是武城商务会副会长；整日里忙的顾不上家。
家！生活的家。已经无法正常生活的家。怎么支撑下去？怎么维持这个家？
刚刚料理完母亲的后事，父亲就请了众亲长者和当家人，前来一起议事。
父亲讲述了那场奇异的梦，并请大家帮着解梦，针对当前的家庭状况，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日月星奇，满则溢’这句出自奇门遁甲，日、月、星三者就是奇，碗里的水盛的太满，就会流出来。意思都是过犹不及吧？！”
“‘北斗七星，刚易折’这句应是在说七星龙泉剑；越是刚硬，越容易折断；能耐本领越大，越是出头担当，也最容易受伤。”
“‘日月失明，五行（星）存’这句难以准确的解释。其一，从字面上说，日月都不明亮了，五颗星星即五行‘金木水火土’还会存在。”
“‘中正、中和、中庸’这句出自《周易》的阴阳之道。中正立身、中和待人、中庸处世。当然，这仅仅是字面的解释，还有更多蕴含。”
父亲不禁将大家的解析，理论联系到了自家的实际情况：
其一，刘振棠的诞生就是个奇，发生了那么多奇事，出现了那么多奇迹。全家人对这棵“棠”树，过多地浇灌，过多地呵护，过多地溺爱；的确过犹不及，结果事与愿违。
其二，当初就是有了七星龙泉剑，才去砍水怪“老袁”，才去比武斩断日本刀。的确自己剑上的七星，也损坏了两颗；还给自家找了许多麻烦。
其三，综合三句的寓意。五星存，就是只能存在五个儿子吧？家里有了六个儿子，也是“满则溢，刚易折”的原因吧？即使好事都送上了家门，也不能贪得无厌、既得不舍。
鉴于目前的状况，最终决定：送给别人一个儿子，就留五个儿子。
那么把谁送人呐？
老大刘振生是“长子”，老二刘振棠15岁，老三刘振山11岁，老四刘振棣9岁，老五刘振江5岁；老六（刘振东）刚刚出生，嗷嗷待哺，母亲就没了，没人哺乳喂奶。
从他们兄弟排行和年龄看，老六（刘振东）最适合。
河西街本地的王万年家，生了好几个女儿，就是缺少儿子。前不久又生了一个女儿，刚刚的“儿子梦”再次破灭，再一次失望的夫妻俩，就想领养一个儿子，将来为王家撑门立户。于是，主动上门“求子”，希望过继老六。
王万年家虽然不如刘振棠家那样富足，也算是小康人家。孩子给了他家，也是吃喝不愁，生活无忧。况且，去王家当长子，承嗣王家的香火，一定会格外受宠，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值得一提的是：王家夫人正在哺乳期，奶水充足，可以母乳喂养老六；总比还在刘家，只能用羊奶牛奶地喂着好。
两家人“你有情，我有意”一拍即合，很快就敲定了此事。
只是有一件事，经过了一阵讨论。那就是老六的名字问题。
刘振棠兄弟姐妹们的名字，那是事先定好了的，是先辈和高人排列的，蕴含着一定的使命和责任。
如果变更了，会影响整个格局，违背初衷，辜负期望，影响未来。也对不起“圣人指路，贵人相助，众亲鼓励，小人嫉妒”。
这么一说，老六的名字，还应叫“刘振东”？
当然不行！自古过继的重要规矩就是：过继给谁家，随着谁家的姓！老六过继给了王万年家当儿子，按古法必须姓“王”。哪里有爸爸姓王，儿子姓刘的道理。（现今领养的孩子，也是如此。）
刘振棠兄弟姐妹们“预定”的名字不能改，自古以来过继的规矩也不能动。为了两者兼顾，各自权衡利弊，最终商定了老六的姓名：王振东。
两家把这个主要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不成问题了。
刘振棠兄弟姐妹们，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小弟弟。
王万年夫妇，兴高采烈、满心欢喜地抱走了小儿子。
至此，两家过继的事，看似尘埃落地；不料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把王万年的儿子劫了下来，把刘振棠的小弟弟抢了走了。
“劫道”的是谁？为什么要“抢”孩子哪？
原来是隋庄的亲家爹“金算盘”于公，带着刘振生。把自己外孙子要了回来！所以，这次“抢劫”很顺利。王万年夫妇没敢反抗，只能哭丧着脸找刘振棠父亲，诉说满肚子的委屈，讨个说法！
“金算盘”于公倒是有个说法：
一是，这孩子是自己女儿用命换来的（难产之际，坚决要求“一定要先保孩子”，宁可牺牲自己）。将孩子送人，对不起母亲的舍己牺牲。
二是，只能留有五个儿子的“神仙旨意”，不可全信！那毕竟是一场白日“梦话”。（怀疑：只是编造的一个情节、美丽的谎言，为了使迷信的人们，同意过继孩子。）
——“金算盘”于公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道理是道理，理论就是理论。残酷的现实怎么办？！七个孩子五个上学，一个5岁在家，还一个需要哺乳。况且，已经和王万年家商定好了，认亲仪式都办过了。刘家的信誉一直是高于一切，哪怕付出生命！如果反悔，将会信誉扫地。
这真是一个“死结”，难以解开的“死结”，解不开就要承受，就要做出牺牲。牺牲什么？一是人，二是利益，三是人情债。关键还是你做出了牺牲，付出更大的代价；人家王万年夫妇，是否接受新的条件？无论是增加多少优厚条件，有多少理由，刘振棠父亲也无脸再与王家沟通。
“金算盘”于公找的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便主动承担了“谈判代表”的角色。
谈判真的很难很难！王家以“过继程序”已成事实，自古以来的规矩不可更改。占尽了谈判的绝对优势和“出牌”的先机。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磋商，终于有了进展。虽然“刘家”未恰如人意，并非如愿；可是王家，已经是底线了；只好到此为止。
最终议定的大体内容如下：一是，刘振东仍然过继王家，改名王振东（这是底线，不能更改）。二是，王振东在刘家兄弟们的排序中，仍保留“亲兄弟”的关系。三是，王振东具有刘家兄弟们“抓周”和继承传家宝的同等权利。四是，若王家生了男丁后，王振东可以立即回归刘家。
如果王家就是没有生男丁怎么办？
于公，不愧为“金算盘”，争取到了一个特别条款。
“金算盘”于公，以“神仙旨意”说事儿，以先辈嘱托和高人预言中：“拥有了七星龙泉剑，会有七个星级儿子。倘若阳刚之极，七星会受损”。刘家的七星龙泉剑，已经有两颗受损。五星存，即五个儿子那是必须要保全的！
“金算盘”于公，不愧是“金算盘”。以刘振生不是刘家亲生血脉为由，以刘家必须留有五个儿子为“神仙旨意”，力争孩子的归属。
在哪个年代，人们还是非常迷信的，不敢违背神仙的旨意。在这个问题上，王家夫妇无言以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违背了“祖训古法”，是大逆不道；违背了“神仙旨意”，要遭天谴。既然如此，王家只能同意：“倘若刘家的不够“五星”，同意王振东归宗，凑齐“五星”。
“金算盘”于公，为了表示诚意和姿态，当即承偌：
王振东归宗刘家，于公让刘振生归宗于家；确保刘家“五星存”，不会再有“星星”陨损。
“金算盘”于公，果然聪明绝顶，一箭双雕。
不但争取到了自己的外孙子，回归刘家的权利；还为刘振生的子孙后代归宗于氏，埋下了重生的种子。
后话：刘振棠八个兄弟，两位英年早逝（老五1930年22岁，老七1944年29岁）；刘振生归宗于姓后，解放初期，刘振东及后代归宗。幸存的刘振棠兄弟们，恰巧是五位！
“金算盘”于公，凭着在刘家的特殊身份。一言既出，也是驷马难追。主意已定，谁也难以改变。况且，刘振棠的母亲（他老人家的女儿）刚刚过世，谁又能拒绝娘家人（亲家爹）的要求？！谁还敢再刺激他老人家哪？！谁还会再伤他老人家的心哪？！只能是一切服从，随了他老人家的愿。
“金算盘”于公，果然将刘振生带走了！还没有等到刘振东归宗，就带走了！！
“金算盘”于公，带走刘振生，当然有着充分的理由。
不仅仅是制造刘家少了一子的氛围；不仅仅是为王振东早日回归刘家“祈福”。
让刘振生辍学不再参加“高考”，也是为了减少刘家生活负担。让刘振生走向社会见世面，是人生的磨练，也是为了度过眼前的难关。让刘振生跟着出去经商，符合康有为经济救国强国的精神，也是继承刘家经商传统。
况且，隋庄的于氏家族，也都善于经商，带着刘振生一起干，具有传授经验便利条件，占有打进商界“圈圈”的优势。
刘振生这一走，走了老远老远。去了东北、闯了关东。在哈尔滨学过徒，在齐齐哈尔崭露锋芒，在海拉尔呼风化雨……。
刘振生这一走，走了好长好长时间，可能就再也没有回来！
刘振生亦武亦商，两样都成。人们就猜想：“抓周”时，一定是抓到了“宝剑和金甲”，抓到了“如意金算盘”。也可能得到了这几样传家宝。退一万步说，最起码得到了一件“如意金算盘”；那毕竟是于家的“陪嫁”！那毕竟是于公的宝贝。传给自己的名誉外孙子暨实质亲孙子，那是理所当然的了。
刘振生走了，走的那么的仓促。
按老规矩，刘振生马上就要虚岁18岁了，行了成人礼节，冠了字号，分得部分家业家产。才能独立闯荡、独立生活。
刘振生那么着急的走了，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另一种版本的说法。
那年刘氏家族的小家圈圈里，刘振棠兄弟姐妹的母亲去世了，父亲的爱妻没了。清王朝皇族的亡国大圈圈里，爱新觉罗·溥仪的母亲去世了，光绪皇后也死了。
那年孙中山从日本回国，力主武装讨袁，拥护追随的国民党，发动了“二次革命”。失败后，孙中山再次逃亡日本。1913年10月国会选举袁世凯，为正式大总统。11月袁世凯下令解散国民党，取消国民党议员资格。
这个时期，失势的军阀都在找后台，还有人想着借助清朝皇族，起死回生。被袁世凯打败各路军队，也是四处逃窜，甚至成了一股股、一伙伙的散兵游勇。
这天，刘振生受父亲嘱托，带着许多银两，骑马去拜谢安大夫，重金报答对父亲的救命之恩，也是要支付“安宫还魂丹”药费吧。
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三个流窜兵匪，正在抢劫一位东北的皮货商人。兵匪见到刘振生骑着一匹骏马，就想把马也抢过来，驮着他们抢来的东西。于是，一个持枪的兵匪，拦住了刘振生说：“站住，快下来。这匹马我们部队征用了。”
当时的山东，仍然属于袁世凯的地盘，在他的军事控制范围之内。一些散兵游勇，也是很少见的；即使有一星半个的，也不敢轻举妄动。
刘振生稳稳地一边下马，一边仔细观察：三个流寇中，只有一把长枪，不知有没有子弹？只要制服了拿枪的，剩下的两个就好办了。
刘振生想好了对策，便麻痹对方：“马给了您，怎么也给几个钱吧？！”
假意将缰绳递给拿枪的匪首，待他右手离开枪的扳机的瞬间，一把抢过了长枪，反手一挥枪托，正打在匪首的太阳穴上，当即满头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外两位兵匪流寇，看见匪首完蛋了，长枪已经到了刘振生手中，自己又没有武器，吓得扔下抢来的东西，撒腿就跑。流寇不愧是流窜逃跑的能手，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东北商人当然是人心存感谢，探了探匪首的鼻孔呼吸，对刘振生说：“人可能被你打死了。会惹上人命官司，赶紧准备逃吧。如果你在山东呆不下了，就去东北找我，这是我的地址……，到了那里，就是我的地盘，保证你安全无恙。”
刘振生庆幸的是：三个流寇兵匪都是生面孔，即使被救的东北商人，也不知道刘振生的底细。只要自己不张扬，没有人知道此事。
这也可能就是刘振生：以后“收藏”了武功，不再暴露“能打会斗”的原因吧！也许是，刘振生的实战经历，印证了他具有继承“武宝”的资格，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传家宝。
如果刘振生继承了“武宝”——龙泉剑和金丝甲。刘振棠又为什么习武，成了武术家呐？
若知后事如何，请您接着看：
第3段 涅槃重生 铩羽而归
上次讲到：1913年（民国二年）刘振棠生母去世。不久大哥刘振生去了东北，再也没有返回故乡。
母亲生前，大姐刘金香15岁时，已经定了亲，许配了王家洼的王金河。母亲的守孝期过后，大姐十七、八岁了，不能再拖，就匆匆出嫁了；不久大姐一家，也去了东北。
刘振棠成了亲兄弟中，真真正正的大哥大！
刘振棠成了没有娘的孩子，也成了没有娘的孩子们的“娘”！
外面，在弱小的兄弟们面前，要充当龙泉剑和保护伞的角色。
家里，在没有娘的孩子们面前，要充当的起“娘的角色”。
刘振棠从小娇生惯养，突如其来的双重的压力；使得还在上学读书他，根本无力如此承担。身体越来越弱，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刘振棠在武城县乙种蚕业学校就读，考虑到身体不佳，走读根本不成。为此，办了住校生手续。学校特意腾出了床位。他愿意回家就回家去，累了回不去就住校，反正是愿意怎样就怎样。换了别人根本不允许，谁让刘振棠是赫赫有名的刘家大少爷哪！学校必须为他开“绿灯”。
为了不给学校找麻烦，不因“特权”产生非议。刘振棠努力维护学校的声誉，遵守学校的住校规矩；尽量在学校吃住，不随便往家“跑”。
母亲在时，刘振棠十四、五岁了，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父亲很忙很忙，根本顾不上家；顾不上给孩子们穿衣做饭。大哥大姐在时，还能帮着穿衣做饭；现在大哥大姐都走了，只能靠自己。
刘振棠就只好带着几张大饼去上学。一张大饼就是一天的饭了：把大饼切成四份，早饭吃一份，中午吃两份，晚上吃一份。这样，单调的吃喝，坚持了几个月。从优越到凑活——跳水般的生活变化；使得身体彻底垮了！终于因身体原因，被迫休学了，回家养病。
刘振棠的情况，让刘氏宗亲万分心痛：寄予了“天胎”那么多的厚望，浇灌了那么多的甘露，予以了那么多的呵护，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到头来，适得其反，一事无成，甚至难保性命！
刘振棠的情况，让刘氏宗亲痛定思痛：记得安大夫说过：我能治得了一时的病，治不了一世的病。自身元气不足，药补只是条件，内因才是根本。不是因为有病，身体才不好；而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容易有病。
爷爷也承认：练武很吃苦，舍不得让他吃苦。刘振棠本来身体就不好，更怕他吃不消。越怕它吃苦受累，越舍不得他练武；越不锻炼、身体越不好，越不好、就越不锻炼……，形成了恶性循环。
望子成龙的主观愿望，与娇生惯养的客观成虫，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孟子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正所谓：猪圈岂生千里马，花盆难养万年松。
从刘振棠兄弟们中，练武者的现实看：大哥刘振生，身体好、不爱生病；敢闯敢干，适应社会；遇事不让人担心，办事能让人满意放心。
从前辈们练武者来看，也是很好的榜样：爷爷刘开身体硬朗，就没见他得过病，没见他吃过药。父亲，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仍是不知疲倦，底气十足，精力充沛。凭的就是练武的身体底子，吃的就是童子功的老本。
从“习武与学文”的关系上看：越是深造学问，越是需要身体。小学、中学，可能比的还是脑力，到了高中、“高考”以致高等学问的比拼，拼的不仅仅是脑力，拼的更主要是体力。
一个整天有病孩子，怎能保证好好地听课学习！？一个身体虚弱的孩子，怎能撑得住熬夜苦读！？一个弱不禁风神情恍惚的孩子，怎能做的好学问……！？——不能！绝对不能！！
健康的身体，不仅仅是生命延续的保障，不仅仅是生活质量的保障，也是学习和工作的保障；也是一切事业的本钱。
看来刘家“长子习武、次子学文”的规矩，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刻。“文武双全，岂不更好！”那就是：我们的刘氏子女们，都要“崇文尚武”。
（后话：刘振棠的四子刘国胜，在老家河西街值得一提。他开设武馆培养后人，传承中华武术。在培养的三个子女上，都是从小重视习武锻炼。长女刘宝红（刘静）、儿子刘宝磊，小时候就送到少林寺、陈家沟学功夫。个个武艺不凡。长女刘宝红曾获全省女子全能武术冠军，儿子刘宝磊是全省太极拳冠军,现任衡水市武术协会副主席；小女刘宝璐（刘璐璐）也取得过较好的成绩。并且，三个子女，通过练武锻炼，提升了体质，都成了大学生。在那个地区，那个时期，一家出了一个大学生，十里八村都会惊喜传颂；一家出了三位文武双全的才子佳人，那是绝无仅有的了！）
——习武锻炼，不仅仅身体好，也有助于学习好，使人受益终身。
（图正座：刘振棠的四子刘国胜、儿媳刘霞，女子刘静）
习武，要把身体锻炼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经常锻炼，贵在坚持，才能受益终身。
从小练童子功，最好；中年开始练，也好；即使进入老年了，也成。其中包括：身体患病了，甚至是身患绝症，也可以练，也可以把身体练好！
——这就是中华武术的精粹之处，这就是练武的魅力所在！
习武锻炼身体好，受益终身。这已经是绝大多数人，一致认同的一个不争的事实了。但是，它需要一定的时间，需要一定的时间锻炼，才能见到效果，才能让病弱的人强壮起来，才能消除恶习造成的恶果，才能去除长期积累的病灶，才能改变已经不幸的命运！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眼前的人，眼前的事，也等不到一定的时间，也等不到见到效果那天啊！这就是，刘振棠目前的家庭状况，一天一天地撑下去都很难！
刘振棠的身体彻底垮了！别说当“娘”照顾孩子，别提当大哥照顾三个弟弟上学吃饭，就是自己也需要别人照顾。
怎么办？刘振棠的家里，急需一位主内的掌家人，一位撑起家庭生活的女主人，一位能照顾孩子们的娘，一位让全家衣食无忧的人。
1914年（民国三年）一位奇女子，成了父亲的第三位夫人。
为什么说是非凡的女性？在这里说说，你们听听：旧社会的婚姻，不但讲究“门当户对”，还讲究“命中八字”的匹配。
父亲已经失去了两位夫人。按迷信说法，是父亲命硬，阳刚之气过盛。若夫人阴柔不足，不相匹配，就会相克（被克）。轻者多病多灾，重者短命丧生。因此，父亲的第三位夫人，是经过了“大师测八字”后，认定的最合适的姻缘。
怎么个最合适法？笔者不善法术，不懂周易，不敢班门弄斧，胡编乱造，辱没先人。只是表述一下客观的自然情况，如下：
刘振棠塌了的家，有人重新撑起来了。家又像个家了，重新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可是，刘振棠个人的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特别是他一天到晚地咳嗽，疑似痨病，会传染家人。需要隔离治疗养病，需要专人护理，需要从根上解决缺乏锻炼，“积不劳、而成的疾”。
这时，爷爷刘开名正言顺地带走了刘振棠。理由很充分：一是，刘振棠是自己立嗣的“嗣孙”。二是，刘开的女儿多，人手多，方便照顾。最使人猜测的秘密是：终于可以“崇文尚武”了，传授“金甲”了吧！
半年后，刘家双喜临门。第一喜，新母亲怀孕了；安大夫号脉说，又是一位男丁（刘振河）！第二喜，刘振棠已经不咳嗽了，可以继续上学了（课堂上咳嗽，会影响老师讲课、同学们听课）。
这一天，刘振棠高高兴兴地来到了学校，同学们刚刚见面寒暄几句，学校里就传出了一个特大新闻。
什么特大新闻？——第一次世界大战，打起来了！
那跟中国有什么利害关系？又跟山东有什么利害关系？——关系密切，利害很大！
1914年6月30日 民国大总统袁世凯，为了军官称谓与世界“接轨”，将各省都督改称“将军”。
1914年7月28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是以德国为首的“同盟国”和以英国、法国、俄罗斯帝国为首的“协约国”之间的世界级战争。8月6日中国政府宣告中立，8月13日德国愿将山东胶州湾租借地直接归还中国。日本为了在东亚扩张势力和侵略中国，以加入“协约国”为借口。8月23日对德国宣战；并不准中国接受德国建议。9月2日日军在山东龙口登陆；10月6日占领胶济路全线。11月7日，日军攻占青岛。至此，德国在山东的势力范围全部为日本控制。
（后话：1922年，刘振棠参加了收复胶济铁路、青岛的行动，重挫了日本倭寇的嚣张气焰。）
日本倭寇的狼子野心，激起了山东人民的愤慨，各行各界推定代表上京请愿，要求北京政府交涉，撤退胶济路日军。
学校的老师及同学们，许多“选票”投向了刘振棠，把他作为了代表候选人。
为什么要推举刘振棠哪？他又能发挥什么作用？主要有3个：
1、从刘振棠的自身能力看：在学生中，身体不好脑子好。遇事，不随波逐流、随声附和，具有独到的见解。作文章好，摆事实、讲道理，具有说服力。
2、从刘家当地的名望和社会关系看：刘家几代均为当地名流、著名乡绅、商界领袖；也曾与袁世凯以及属下冯国璋、张怀芝、张黑子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3、从进京请愿所需经费上看：从武城到北京，有八百里路程，吃喝住行少说五、六天。一行人的花销也是不少，刘振棠家有能力捐助。
山东人民的愤慨，国力军备的疲软，未使日寇半点收敛，依仗着兵强马壮，反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在山东请愿活动刚刚开始不久，日寇1915年1月又越过外交部，直接向袁世凯递交“二十一条”密约。要求进一步扩大其在华利益特权，旨在将中国变为日本的附庸国。
袁世凯一直与日本有仇，掌权后就竭力抵制日本；特别是在山东，利用美、英、德三国牵制日本。
刘振棠的爷爷刘富，在济南作洋务生意时，也只作美、英洋货，抵制日货（因德国占了山东，也不与德国交易）。
那年，袁世凯来山东当巡抚时，拳匪借着义和团“灭洋”，灭了刘家济南的洋货生意；也影响了英美洋务贸易；袁世凯狠狠地教训了拳匪。
那年，日寇打着对付义和团的旗号，要来山东“维权”，袁世凯联合刘家等乡绅名流社会势力，以及美、英、德洋人，又巧妙“设计”将日寇镇唬住了。
日寇此时递交“二十一条”，用“密约”的方式，越过外交部直接给大总统。要求中国政府“严守秘密”并尽快答复，不得将内容泄露出去，否则将出现严重后果。
还说：中国革命党“与政府外之有力日人有密切之关系，除非中国政府给予友谊证明，日本政府直不能阻止此辈之扰乱中国。”（注：孙中山于1914年7月8日成立中华革命党，设本部于日本东京。）其用意：就是在“陷害、嫁祸、报复、威胁”，这位日寇的老冤家对头——袁世凯。
袁世凯接到“二十一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立即召集军政要员商议对策。陆军总长段琪瑞，怀着对袁世凯的知遇之恩，也主张坚决拒绝，不惜对日军作战。
袁世凯问段琪瑞：“以我军的实力，抵抗可以维持多久？”
段琪瑞坚决地回答：“48小时！”
袁世凯茫然地又问：“48小时以后怎么办？”
段琪瑞望了望袁世凯，无计可施地说：“听候大总统指示！”
其他军政要员，大多数主张妥协，认为：敌强我弱，力量对比悬殊。目前无有力的外援，美、英、德等，都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顾全不了中国。鉴于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入侵（这两次战败后）,割地赔款的惨痛教训；经过慎重考虑，主张和日方谈判。
袁世凯不甘心痛痛快快地让日寇得逞，也采取了一些手段。
一是，采取拖延战术：谈判历时84天，前后会议25次，会外折冲不下20余次。日本最终失去了耐心，5月7日发出最后通碟，限5月9日午后6时前给予答复：“如到期不受到满意之答复，帝国政府将执认为必要之手段”。
二是，游说日本要员放弃第五号条款。
三是，不顾日寇的保密警告，将“二十一条”公诸于众，营造反日舆论等等。
袁世凯对日的这些外交运作，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
1915年5月25日最终签订的《民四条约》，与“二十一条”原本相比，实际上只有“十二条”：原本中第五号的七条没有签订，第四号全部删除，第三号中的两条删除一条，第一、二号中的十一条最后签订的条文不是“留待日后磋商”，就是加进了限制条件。
在日本胁迫下签订的《民四条约》，虽然只有十二条。但是，大家仍然俗称为：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全国各城市纷纷集会，拒不承认“二十一条”。
应该说，袁世凯“初则据理力争，终则丧权辱国”。此次外交失败，又一次佐证了现实的中国，“弱国无外交！”袁世凯也视为“奇耻大辱”，他告诫国人说：
“经此大难以后，大家务必认此次接受日本要求为奇耻大辱，本卧薪尝胆之精神，做奋发有为之事业。……埋头十年，与日本抬头相见，或可尚有希望。若事过境迁，因循忘耻，则不特今日之屈服奇耻无报复之时，恐十年以后，中国之危险，更甚于今日，亡国之痛，即在目前！”
袁世凯决定将日寇最后通碟的期限“五月九日”，定为“国耻纪念日”，并写入教科书，警醒后人，以待后来者奋发图强。
半年后，袁世凯居然将“国耻”和“奋发图强”之说抛之脑后。酿成了自己一生当中，真真正正的奇耻大辱——称帝！
袁世凯为什么要称帝？说法千奇百怪，众口不一。
山东的传说是：青龙搁浅王八上岸，“老袁”觉得自己是忍辱负重的龙子“赑屃”吧！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称中华帝国大皇帝；遭到了全国广大人民的反对。1915年12月25日蔡锷、唐继尧等通电各省宣告云南独立，声讨袁世凯，并建立护国军。1916年5月9日孙中山发表《讨袁宣言》，形成全国规模的反袁斗争。1916年6月6日，袁世凯在全国人民的唾骂帝制声中，绝望而亡。
（注：袁世凯死后，北洋政府再无足以号令全国的强人政治人物。之后原北洋系军阀互相开战，孙中山亦到广州护法，另立军政府。分裂局面要到十多年后，经历北伐、蒋桂战争、中原大战等多场内战，到最后蒋中正在抗战前巩固其权力，才大致得以改变。）
这个期间，刘振棠在学校，同山东的广大人民一样，经历了抵制日寇的请愿、声讨卖国“二十一条”、反对复辟帝制等一些列爱国运动。
1916年（民国五年）刘振棠终于在武城乙种蚕业学校完成了学业。他毕业时，仍是一副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可是，国事家事天下事，历历在目；国耻家训，铸就了他一颗强壮的心。
刘振棠依然决定：弃文从戎，当兵打仗，保家卫国，驱除日寇，雪恨国耻！
当时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名气较大，毕业生非常受军队重视，当官的多、提拔的快，许多人担任军队要职。但是，刘振棠没有选择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估计两个原因：一是，山东人普遍仇视日寇；二是，自身条件和社会关系不足。
刘振棠“崇文”到“尚武”的转念，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意愿，也得到了刘家长辈的支持和赞同。凭着刘家的经济实力和名望，发动所有的社会关系，为实现刘振棠的转念，作了一番努力。
这个时期，刘家在武城还是相当受官府重视的，父亲刘桂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据《山东省武城县新志-人物篇》记载：
刘桂林字月卿，乐善好施，公正廉明，民国时期（1912-1927年）任武城县商务副会长、会长。排难解纷，疏导讼源，遇乡人有所争执，辄一言立解，人咸敬之。
民国四年（1915年），乡人公送《急公好义》匾额一方。
民国五年（1916年），侯荫佩县长赠《见义勇为》匾额一方。
……
这个期间，恰逢“将弁学堂将官班”特招。据说这批内部招生，是培养将校级军事人才的。主教官都是德国军官。这也是国内第一所正规化的高等军事学府，最新开设的、最高级别的一期。
刘振棠同期军校学生中，都是“高干”子弟，绝大多数都是“后门兵”，即未经过严格考试入学的。刘振棠同期军校教习中，都是高级教官，绝大多数都是德国外教，完全依照德国营制、操典进行训练。
无论如何，刘振棠弃文从戎转念，终于实现了；向着“当兵打仗，保家卫国，驱除日寇，雪恨国耻”的理想迈进着。
天有不测风云，乱世形势多变。一年内，发生了一小一大两件事，中断了刘振棠的将官梦。是什么一小一大两件事？
一件小事是：军校出现骚乱。两期不同政见的学生，打了起来。开始以拳头、砖头、木棍对打，后又动了刀枪，以致造成伤亡。在上级来人处理此事时，又牵扯出了“内部特招”“后门兵”问题；为此进行了重新考核，退回了三分之一不合格的学生，刘振棠“险遭不幸”。
一件大事是：1917年8月14日，中国政府向德国宣战，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参战国。因此，军校的德国外教全部回国，造成教程中断、教官短缺，教学无法进行而停课。
此事，对刘振棠打击很大，是他命运中的一件痛事，是他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注：笔者按刘振棠爷爷讲述故事中，所描述的事件和情节推断；应是保定陆军士官学校，习称
“ 保定军校 ”。）
复课后，赶上一个接一个的爱国运动，异常劳累，疏于习武锻炼。
特别是军校未上成的打击，增加了难以释怀的心病。简直称得上是“病入膏肓”了。
神医安大夫都觉得无药可救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那个年代，凡是人的能力无法解决，就寄托于“迷信”。采取迷信的方式，拯救生命。
采取了什么迷信的方式，挽救刘振棠的性命哪？请您接着看：
第4段 金童玉女 灵光初现
上次讲到： 刘振棠因故军校辍学，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回家后，病入膏肓。号称“神医”的安大夫，都觉得无药可救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那个年代，人的能力无法达到，习惯寄托于鬼神之力。于是，采取了迷信的方式，试图挽救刘振棠的性命。
旧中国，民间流传着“人生来世”的两种迷信说法：
一种叫“轮回转世”。即人有前生来世，生生死死轮回不断。比如：前世冤家，今世夫妻；前世仇人，今世兄弟；等等。这是指普通的老百姓，所谓的“凡人”。
另一种“下凡投胎”。即神仙下凡投胎。比如传说中：青天包公（包拯），是文曲星下凡；宋朝名将狄青，是武曲星下凡；民族英雄岳飞，是如来佛祖的金翅大鹏鸟下凡；等等。这些专指非凡人物，在人间有特殊使命。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凡人“轮回转世”，还是神仙“下凡投胎”；与神话故事中的“鬼、狐、蛇”等成精，化作人形是不同的。
他们的不同之处是：
前者，必须投到凡人的娘胎中，需要由凡人生出来，像凡人一样吃喝长大。如《西游记》中的唐僧；以及“真龙天子”的皇帝们，包公、狄青、岳飞等等。
后者，只是修炼成精，变化成了人形。如《西游记》中的白骨精；《白蛇传》中的白娘子、小青；《聊斋》中的鬼狐等等。
但是，他们之间也存在着共同点：
他们可以修炼成正果或堕落出恶业。如“凡人”可以修行成神仙，也能堕落成妖魔。如妖怪可以修行成人（投胎做人），也能修炼成神仙。（这也算是：古时迷信中的辩证法吧）
山东还有一个迷信的说法：儿女有“报恩，报怨，还债，讨债”四种来头。儿女未成年而死，叫“夭亡、夭折”，属于非正常死亡；有着前世渊源的因果关系。男子20岁而冠，女子15岁而笈，算是成年了；未成年未婚者，称作“童子”，死后不能享受祭祀。
刘振棠尚未年满20岁了，安大夫都宣布了“死刑”，只好指望神灵保佑了。
山东武城一带，曾盛行奇门遁甲之术，传说中燕王扫北时期的“疯癫神婆李小脚”，即以李家后裔的传人居多。刘家请来大法师看过后，说了一个原因，给了一个破解之术。
一个原因是：刘振棠不是凡人，是个“天胎”；有着九世轮回“金童玉女”的因缘，20岁之前若不婚配，就会回归天庭。（注：其实在婚姻问题上，拿“金童玉女”典故说事儿，讲究成年就必须结婚；是山东的普遍民俗。）
一个破解之术：成婚冲喜！
刘振棠是“天胎”，破了他的“色戒”，他就只能留在人间，同“玉女”一起，修得正果，方能圆圆满满回归天庭。（注：其实这也是对夫妻之间要“相濡以沫、恩爱白头”的普遍要求。）
刘振棠反正是无可救药、无医能医了，无论刘家信不信神灵、神明灵不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
单凭刘振棠的身子骨，找个好媳妇很难！但是，从刘振棠的综合素质和家庭条件上，找个好媳妇很容易！！
当大家得知刘振棠需要“冲喜”时，不！刘振棠要找媳妇了！！十里八乡的十媒九婆、月老红娘，以及亲朋好友，纷纷登门、前来提亲，门槛儿都快踢破了。
介绍了百、八十个，没有一个合适的！为什么？不是因为“八字不合”，就是因为不符合“玉女”条件！
在大法师给出破解之术时，一再强调：“必须八字匹配，符合玉女条件。否则，适得其反，冲喜之时变成葬礼之日。玉女的条件是‘……’。‘男要当心正月十五日，女要当心闰十月二十九日’；切记，切记！”——传说中，正月十五日是金童下凡日，闰十月二十九日是玉女下凡日。（后话，巧合的是刘振棠父亲一九二七年正月十五日，“回归天庭”，享年五十四岁。）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刘振棠家的门庭渐渐冷落，十媒少了九婆，久违了月老，不见了红娘，众亲不禁愁楚起来……。
难道真的是：人间不容天胎在，仙境亟待人杰来。
传奇就是传奇，一个神话般的传奇故事，带出了一位玉女。她是谁？为什么说她是玉女？她具备哪些玉女特征？
王淑贞，小名“小玲”、“玲儿”，女，1902年11月15日（阴历十月十六）生属虎（当时16岁）。经查，八字匹配。
可是，仅仅是八字匹配也不一定成啊？命中八字匹配的不止她一个人，前来提亲的姑娘，都是测算了八字匹配之后，才敢来提亲的啊！
从“姓王，名淑贞，字小玲”字面拆字解释。
淑贞，是美好而坚贞。玲,玉声，谐音“玉生”。王令：皇是王，王的令；玉皇的声音，即玉声。“玲”声，是玉碰撞而产生的；生育者，女子也。综合拆字解释：玉女。
可是，仅仅靠姓名拆字，也不一定成啊？姓王，名淑贞，小名叫“玲”的女子，不止一个吧？！
从王淑贞的家境看，非同寻常：
她的爷爷，是清朝的一位大官，一位是在北京当官，当的还是比较大的官，乡亲们就习称为：“王大官人”。
她的父亲王金华，靠着祖业积累的家大业大，虽然未入仕途，也是位财大气粗的主儿，乡亲们习称为：“王二财主”。
她的舅舅还是位县长。
可是，像这样的富贵人家，只能说是“门当户对”，武城也不止一家一户吧？！
王淑贞！——说她是玉女，源于一个故事，一个必须与女性有关故事，一个神话般的传奇故事：
那年那月那天，李洪屯王大官人家的长工，到村口的水井挑水。他打开辘辘上的井绳，将井绳的挂钩，在水筲提手上挂好，刚要将水桶放入井中，低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忽然发现，水井中有一个小孩，一个小女孩，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只见，小女孩浮在水面，两脚还不时地打着水，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惊魂未定的长工，不知所措；吓得扔下水桶、扁担，撒腿就往家跑；边跑边喊：“救人啊！救人啊！有个孩子掉井里了。”
王大官人的母亲，是位烧香拜佛的虔诚信徒，讲究积德行善，诵经修行。特别是觉得：儿子当了大官，家里财源茂盛，生活幸福美满；全托菩萨保佑，更加热衷迷信。
这天，王家遵从老太太“旨意”，正在准备一项重大的烧香拜佛仪式。王大官人趁着出公差的机会，也赶回了家中，做足孝子的本分。
老太太一听，有人掉到井里了；心中也是一惊：那口井的水，可是很深的啊！耽误一会儿，人就没命了。急急地吩咐：“还喊什么？还不赶快去救人！”让王大官人亲自带人，扛着两副梯子，直奔村口水井。
村口的那口水井。井口小，水井里面的膛大，水面比较宽；井底的直径大概是井口的一倍半。
王家的梯子，也就两三米长。那口井，水很深，一副梯子够不到底，必须把两副梯子，绑在一起、接起来，才能把人救上来。
从发现小女孩掉到井里，到大家搬着梯子来救人，光算这来回来去的时间，也至少有一刻钟了。一般来说，溺水者顶多挣扎5分钟，死亡时间只需10分钟。
当人们赶到水井时，眼前出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只见小女孩，上半身浮在水面，没有丝毫地下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托着，稳稳地坐在水中；安然无恙！
于是，王大官人带人，顺利地将小女孩，救出了水井。
老太太见小女孩，安然无恙，心里踏实多了；赶紧让人去给小女孩，换身干净衣服。自己心里十分高兴，赶紧跪在菩萨像前，拜谢菩萨：“感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感谢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感谢菩萨保佑……”
虔诚的老太太，把小女孩得救，归功于观世音菩萨的保佑了！这是为什么呐？因为这天是农历六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成道日。所以，老太太正在进行纪念活动。
老太太庆幸之余，不禁纳闷：小女孩是怎么掉到水井里的呐？怎么在水井里的没沉下去呐？老太太、王大官人等大家都忙活消停了，将小女孩带到中堂，细细问起了前因后果。
原来，小女孩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只能寄人篱下，跟着叔叔婶子生活。
小女孩，相貌异常美丽，智商异常聪明。美艳如天仙，气质像精灵；各个方面都超乎常人。特别是她的生辰八字，以及父母双亡之后。叔叔婶子更加把她当作“非人类”；甚至视作“不祥之物”。
小女孩，受到了叔叔婶子们的非人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最终选择了死亡！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况且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选择了跳井自杀。人们可以想象，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遭到了多么残酷的虐待啊！
老太太和王大官人，听了小女孩的遭遇，又痛心、又气愤。痛心和气愤之后，也对小女孩“非人类”问题，产生了好奇。于是，盘问起了小女孩投井不沉的原因。
小女孩说：“我跳到井里之后，就觉得水里有个东西，一直托着我。我怎么折腾，就是沉不下去。最后我只好坐在上面不动了。”
又问：“你觉得是什么东西托着你？”
小女孩看着老太太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像，指着观世音菩萨盘坐的白莲花说：“我觉得是一朵莲花，托着我！”
原本迷信的老太太，听后更加震惊，口中“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地念个不停。
那些年，山东的白莲教、义和团的红灯照等，闹得正欢。教主都自称是圣母娘娘；大师姐们，也都自称是仙女下凡。在教会举行重大活动时，他们经常手捧一朵白莲花。
那时的人们，也迷信教会，觉得与白莲花有缘、能让白莲花托着的人，一定是圣母娘娘或天仙。小女孩被白莲花托着的一事，一经传开，增加了许许多多的神秘色彩。
（从破除迷信、崇尚科学的角度分析：白莲教手中捧着的白莲花，不是鲜花，是手工制作。制作的材料都很轻，不怕水，也就能浮于水。当时，官兵绞杀教会时，持花者为了销毁证据，可能是“慌不择路”，将“白莲花”投掷井中。小女孩掉下去后，浮力正好能托住小女孩。）
王大官人家，在观世音菩萨“成道日”，来了一位“稳坐莲花”的女孩，不仅仅是鬼使神差，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于是，王大官人带着小女孩，来到了她的叔叔婶子家。提出了一项要求：“如果，你们还想要这个孩子，就好好地对待她。如果不想要了，我们就高价买了。”
结果很显然：小女孩的叔叔婶子，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王大官人将小女孩买了，成了王家大院里的小丫鬟。
小丫鬟就这样，跳出了火坑，逃出了苦海；成了王家的一位特殊成员。小丫鬟的神秘色彩、特殊经历，非凡的才貌。使得老太太和王大官人，对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她在王家大院里，幸福快乐地生活着。转眼，不知不觉中，小丫鬟已经七、八岁了。渐渐长大的她，更加漂亮。
这年，从东北来了一个逃荒的小伙子。长相特别帅，特别招人喜欢。王大官人就把他收下了，做了小长工。小伙子刚刚12岁，由于他和小丫鬟年龄相当，相貌都特别好，具有很般配的夫妻相。王大官人就把小丫鬟，许配给了小长工。如同父母一样，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
小丫鬟和小伙子到了成年，王大官人为他们举办了婚礼。王大官人把小丫鬟视为女儿。所以，以嫁女的名义，将河滩边的几亩薄田，作为嫁妆陪送给了他们；让他们独立地过日子去了。小两口都非常聪明能干，日子越过越红火，没用几年的功夫，就由温饱型，步入了小康。
小两口的幸福指数不断攀升，不久有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的子女，继承了父母的优秀遗传基因，女儿美艳绝伦，心灵手巧；儿子帅气十足，聪明绝顶。
小两口是重情义的人，越是生活的幸福甜蜜，越是不忘王大官人的恩情。所以，经常带着孩子们，去看望王大官人和老太太；并帮助王大官人家，干些自己拿手的活儿！
小两口的女儿，手特别巧。针线、纺织、刺绣、缝纫等女红活儿，无人能比；经常到王大官人家，帮着做女红活儿。
后话：刘振棠的外孙女郭丽丽，收藏了外祖母家的一枚“顶针”。这枚女红活儿的顶针，材质虽然很普通，却带着玉女的灵气！郭丽丽现在美国某大学教学汉语，传播中华文化！
（左：郭丽丽与作者刘保钢）
小两口的儿子，脑子特聪明。诗书歌赋、说文解字，学习知识方面，记忆力和理解能力特别强。成了王大官人儿子的 “伴读”，经常陪着王大官人的儿子学习。
那年那天，老太太80岁大寿。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富豪乡绅等，排场也就做的很大，也需要人手帮忙。小丫鬟和小长工一家，带着女儿和儿子，就来到王家帮忙，张罗寿宴。
寿宴上，老太太一眼就看上了他们的女儿，并当着全体嘉宾贵客们的面宣布：“只要你们愿意，就给我孙子当媳妇吧！。
老太太以王家“老太君”的身份，看上了一个帮忙打杂的女孩，一个家境并不匹配（小丫鬟和小长工）的女儿，足以说明：这个女孩的长相，太漂亮了！聪明伶俐劲儿，太出众了！！
“老太君”的一句话，就算给孙子定下了娃娃亲。可是，还没有等到孙子和孙媳妇，达到结婚的年龄，老太君就去世了。但是，王家依然遵守婚约，到了他们结婚年龄，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老太君”的孙子，受清廷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影响，从小喜好骑马射箭，打猎出游等；吃喝玩乐，不会种地，不学手艺，没有什么生产工作技能。
清朝灭亡后，他同清廷王公贵族的后代是一样命运，只能是吃老本，靠祖业；基本上属于坐吃山空的趋势。
他早年学习并不努力，厌学贪玩，没有考取功名。结果，陪伴着他读书学习的“伴读”——小书童（自己的小舅子），陪读陪的有了出息，考取了功名，当了县长。
毕竟王大官人当了多年的京官，积攒了大量的财富，家底雄厚，足够儿女享用一阵子的。所以，儿子虽然不如前辈富贵，也算是土豪吧。人们就叫他“王二财主”。
王家“老太君”冥冥之中，还真的给孙子找对了媳妇。
在王二财主家，主事的都是媳妇。特别是清朝灭亡后，王家地位开始走低，好事少、坏事多；一直撑起这个家的，靠的全是这位媳妇。如果要不是有这么一位好媳妇，王家就是有一座金山，也早就败光了！
这位主事的媳妇，大家称作“王二当家的”。可见，她非同一般女强人！她生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
五个女儿里，唯有二女儿与众不同。她肌肤细嫩如脂，雪白如玉。身材娇小玲珑，金莲三寸。她爷爷是大官，爸爸是土豪，舅舅是县长。受他们的影响，她精于社交娱乐，喜欢玩牌、打麻将，喜欢听书看戏，喜欢逛庙会、看花灯等等。她也敢于同外界交往，善于社会交际。她姥姥是传说中的“圣女”，妈妈是现实中的“女英”；她也深受影响，自信也是天仙之女。对自己的婚姻，也十分挑剔，“凡夫俗子，不入法眼”。她性格果断、情感高冷，时而带出的一种气场，使人不寒而栗。
最关键的是：她身上有一个“标记”，这个标记，在她们五个姐妹中都没有，只有她有。是她姥姥和妈妈身上遗传下来的特殊标记，也就是迷信神化传说中的“玉女”标记。她就是李洪屯王二财主家的二小姐——王淑贞。
两家人举行了订婚仪式，也顺着“金童玉女”的脾气，让他们落落大方的见了面。订亲后，刘振棠的病，果然有了好转。精神大振，食欲大增；真的变了一副模样！
难道 “冲喜”真的好使管用？请您接着看：
第5段 再续梦想
迎来转机
上次讲到：刘振棠和王淑贞称得上“金童玉女、情投意合、门当户对”。于是，“刘家的二少爷”和“王家的二小姐”定了亲，约定“男年满20岁，女年满17岁”就结婚。
给刘振棠订亲，是为了给他“冲喜”。订婚仪式过后，果然有了好转。精神大振，食欲大增；真的变了一副模样！难道封建迷信的“冲喜”，真的好使管用？——并非如此！
原来，订婚酒宴上，发生的一段转机，解决了刘振棠的心病。
民国时期的订婚，基本上可以分为两个阶层。
一、贫民百姓。男女双方的父母，一起吃顿饭，把孩子结婚的事儿，就定下来了。
通常是男方给女方四样订婚礼：烟2份，酒2瓶，茶2包，糖2包；图个吉利，都是双数。烟，表示婚姻。酒，表示天长地久。茶，表示爱情。糖，表示甜蜜。寓意：婚姻长久，爱情甜蜜。
值得一提的是：民国时期了，开通一点的家庭，在相亲和定亲时，男女双方是可以见面的。也有的家庭，依然很封建，只是男女双方的父母议事做主，男女双方不能参与。
二、富贵人家或是讲究的平民。从定亲礼品上，远远超出4样。因人而异、因地而异，有“小礼36，中礼64，大礼120”之分。还要摆订婚酒宴，举行一个订婚仪式，主要程序如下：
1、奏乐（订婚仪式-入场式）；
2、来宾入席；
3、双方家长入席；
4、介绍人（媒人）入席；
5、证明人入席。
6、奏乐（订婚仪式-开始）；
7、订婚人行订婚礼（相对立三鞠躬）；
8、证明人为订婚人交换订婚信物；
9、证明人为订婚人宣读订婚“证书”；
10、订婚人用印（或手印）；
11、双方家长用印（或手印）；
12、介绍人用印（或手印）；
13、证明人用印（或手印）；
14、证明人致训词（讲话）；
15、来宾致辞（代表讲话）；
16、双方家长致谢词（先男方，后女方）；
17、订婚人谢证明人（一鞠躬），证明人还礼（给礼品、也可略），下同；
18、订婚人谢介绍人（一鞠躬），介绍人还礼；
19、订婚人谢家长（一鞠躬），家长还礼；
20、订婚人谢来宾（一鞠躬）；
21、礼成奏乐（订婚仪式-结束）。
接下来：如同现在的结婚典礼一样，就是上酒上菜，亲朋好友把盏祝酒，开始大吃大喝了。
值得一提的是：订婚仪式暨宴请活动，也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有“小办，中办，大办之分。有的酒宴之后：还有听大鼓、看大戏，喝茶、聊天、打麻将，一起游玩、闲逛等，一些附加的娱乐活动。
特别是许多参与者，也想借助这种机会，结交一些“权贵朋友”，把它当成一种难得社交活动。比如，陪着“大人物”打打牌，通过输钱混个好感和脸熟。比如，听听他们侃大山。通过“酒后吐真言”，了解点政策内幕。甚至，趁着他们吹牛显摆、说大话时；求他们办点事儿，很容易“拍个胸脯”答应你。
订婚的一项主要内容是什么？当然是结婚时间！虽说是“男年满20岁，女年满17岁”，具体时间是哪年哪月哪日啊？总得有个具体日子吧！
怎么确定具体结婚的日子？
除了选择良辰吉日之外，刘家还有一个老规矩，俗话叫“成家立业”！也就是说：男的结了婚，建立了家庭；要有职业，要养家糊口；具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能给家人衣食无忧的安定生活。
刘振棠的就业问题，也成了具体结婚日子的关键。
所以，定亲酒宴之后，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借着娱乐活动，请各位权贵人物，给刘振棠介绍工作。
在酒宴之后的活动中，也是“人以群居，物以类分”。
文化人，聚在一起在喝茶聊天：国事家事天下事……
土豪陪着官员，聚在一起打麻将、耍耍钱玩儿……
富商巨贾，就喜欢听大鼓、看大戏……
女眷们，大多数喜欢一起游玩、闲逛……
当然，每个群里都要有刘家和王家人陪着，也算是带着任务、执行任务吧！
刘振棠的身体，按说是不成的。整个仪式坚持下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况且，酒宴过后，还有一系列的活动；他能一直陪着，简直是个奇迹。因此，有人私下里暗自猜测：可能是爷爷刘金甲给他“发了气功、补了真气”；或者是抽了大烟、提了神。
别管怎么着吧，也别管是怎么回事！反正，刘振棠一直陪着大家。（他是男主角儿啊！）
陪着大家的，不仅仅是刘振棠，还有二小姐王淑贞（女主角儿）。此时，她好像比刘振棠，更活泛些、更能个儿些。
二小姐受父亲和舅舅影响，也喜欢打麻将，就凑到麻将桌边，看着几位大人打麻将。以往家里逢年过节，亲友们一块儿打麻将，她就手痒痒了，非得上阵打几圈不可。今天，舅舅和同僚以及土豪们玩儿，毕竟要懂规矩，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毕竟是小脚“三寸金莲”），不时交替双腿晃动腰身。刘振棠赶紧搬了把椅子给她；她就坐在了舅舅的身边。
“还真是心痛媳妇的好丈夫啊！哈哈……”武城县候荫佩县长打趣地说。
“谁是媳妇啊！？俺还没过门呐。”二小姐略带羞涩，假意反驳。
“那就赶紧过门吧！我们还想着下一顿喜酒哪！哈哈……”候县长越发喜欢拿二小姐逗乐。
“那也要等着他事业有成啊！不是说‘成家立业’吗？！”聪明机灵的二小姐，一下子就把话茬引到了正题。
“找个差事还不好说，到我这里当警察吧？”
“警察收入少，还受当兵的气，不如当兵。咱运河有保安大队，济南有正规军。”
“当个小兵有啥好？关饷只够自己用，要想养活全家，那就太紧巴了。”
“况且，经常打仗。一是内战不断，地方军队也搅和进去了。二是中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马子贞任第二师师长也参战了。所以说，在哪里当兵，风险都很大。”
“不如做文职，到我这里做个税收官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给刘振棠介绍着工作。
“提起马子贞，我想起一件事儿。”候县长忽然顿悟了什么。“那就当军官吧！挣得多、待遇好，打起仗来风险小。”候县长似乎又决定了什么。
此时的刘振棠，正在父亲身旁，陪着几位文化人喝茶聊天。刘振棠属于言行谨慎、不苟言笑的人。怎么好意思在二小姐身边呐！怕别人拿着他和二小姐开玩笑，吓得赶紧躲到这里来了（毕竟这里都是文化人吗）。
刘振棠父亲有位挚友，家在济南。也姓刘，字庆兰。在父亲“把兄弟”中，排行老四，算是“刘姓本家”的叔叔了，刘振棠便称呼他为“四叔”了。
刘庆兰在济南有一定的人脉，特别是在教育界很有分量，他和济南教育局局长陈栋的关系非同一般。
刘振棠有一张师范专业的《乙种蚕业毕业证》，当个小学教师，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父亲请刘庆兰帮着介绍个教师工作，希望能在待遇比较好的学校。
刘振棠打心眼里，只想“当兵”。可是，军校因故辍学，梦想破灭。不但没有拿到军校毕业证，还白交了学费、用尽了盘缠，也落了不少埋怨。
据记载此例还有：因保定军校中途停课，工兵科学生张照光，无处栖身，身无分文，穿着军校的军服，在北京大街拉洋车。报纸刊登了《军官学生拉洋车》的新闻，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各方面的奔走呼吁下，三、四年后，直到 1921 年（民国十年十月）才恢复办学。
那个时期，保定军校是中国唯一的国立合法的高等正规军校。除此之外，就是“日本、德国、俄国”的军校，算是比较有名气、毕业生就业容易、前景广阔。
但是，这些国家都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刘振棠就是有钱、有门路、想去留学，也是做不到的了！
正是，这些不可抗拒的客观原因，导致了刘振棠忧郁成疾，心病加重。所以，圆刘振棠一个当兵军校梦，才能满足他的心愿，点燃他的希望之火，重归戎马生涯的途径，根治他的心病，从而战胜病魔。
当刘庆兰得知了刘振棠的前因后果之后，不禁开口称道：“我有一副药，能治好二侄子的心病！现在只差一位药引子了。”
“您有什么灵丹妙药？需要什么药引子？”父亲刘桂林问。
“这副药就是上军校，药引子就是需要县长保送才成！”刘庆兰答道。
刘庆兰和候荫佩县长，在同一时间，不同群里；在同一话题，不同说法中；都提到的这件事，似乎冥冥之中，决定了刘振棠的命运。
这是刘振棠一生之中的一个重大转折。由此，不但根治了刘振棠一时的心病，也较快地治愈了他身上的一切的慢性病，使他的身体强壮起来，气势渐渐地威武起来，具有了侠骨雄风的非凡做派，直至拥有了道骨仙风的非凡相貌。
刘庆兰四叔和候荫佩县长，同时想到的都是一件事：一所军士学校，也是特殊的军校。
为什么说它是军校？因为，它是培养军士人才的学校，毕业后，保障就业包分配，定向分配到军队，最小是个班长，不到一年就是排长、连长了，用不了多久，还能当大官儿。
为什么说它是特殊的军校？因为，它是为军队培养武术人才的学校，专业特长就是中国功夫，中华新武术。
山东教育厅下发了招生令，即：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招收第二期学员。
《通知》要求：山东各县保送公费学员1-2名，推荐自费学员1-2名。俗话说：“山东自古108县”（民国至今变化不大，总数在108个县左右）。每期招收120名左右，也就是说：经过体检、体能测验，文化考试之后，还要进行末位淘汰。
山东省“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简介
该所的前身，习称“马良技术大队”。是济南镇守使马良（字子贞），于1914年创办的。最早是短期的武术培训班。培训对象是在职的军警教官。
该所除了传习各种武术外，还进行武术研究，编辑武术教材。1915年，增授了马良主持创编的《中华新武术》教程。
（注：镇守使是中国北洋政府时期，临时军事官衔编制，设置于省内某一要地，相当于今天的省军分区司令。济南镇守使相当于济南卫戍区司令。）
1917年2月，马良发起、邀集山东省教育界，在“马良技术大队”的基础上，创办山东省“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地址在济南西门大街万寿宫旧址，委任历城县劝学所所长陈栋（即济南教育局局长）为所长。教师由马良委派，李毓琛为武术总教习。学生有各县保送的官费生，也有自费生，年龄须在25岁以下、18岁以上，学历为师范、中学及高等小学以上毕业生。入学要检验身体，考试国文，修业年限2年。
从此，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把普通学校的毕业生，也纳入正式招生范围，自1917年起为第一期学员，刘振棠是第二期学员。
历年开设的主要学科有中华新武术。包括：《拳脚》、《率角》（摔跤）、《棍术》、《剑术》4科，还有兵式操、普通操、器械操、步兵教练、各种武技、军事学、各种球类、田径赛、生理卫生学，辅助学科有修身、教育学、教学法、管理学、国文、救急法、音乐等。该所制度较健全，设有所长办事、教务主任、教员、学监、文牍员、会计员、校务会议、学生考查、奖励、惩戒等21项规则。
（后话：山东省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至1925年停办，该所共办6期，毕业学生730名。）
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是我国第一所官办专科武术学校！意义深远：
是近代武术史上创建较早、规模较大的武术专业学校。马良组织创编和修订的《中华新武术》，不仅在军界，而且在中学教育中，广泛开展了新武术运动。
1927年,又演变为国术运动。
1928年春，中央国术馆在南京成立，位于南京韩家巷。
1929年4月，山东国术馆在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的基础上重新创办，位于济南经四小纬五路1号。
据不完全统计，至1933年底，全国25个省市和300多个县成立了国术馆；造就了一大批武术人才。
1918年(民国七年)马良印制的《棍术图说》一书，有当时的民国大总统黎元洪，副大总统冯国璋题词，总理段祺瑞作序，梁启超作序，还有当时社会贤达，书法名家等多人题字，就此一斑，便可看到当时的社会影响力之大。
刘庆兰四叔和候荫佩县长，提议的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是刘振棠目前“弃文从武”最佳的途径，当然满口答应，跃跃欲试；刘家上下也是一致同意。
刘庆兰四叔并答应，亲自找陈栋所长疏通；候荫佩县长也答应，保送刘振棠为公费生。
接下来，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入学考试关。
如果过不了入学考试关，通过关系勉强入学，也只能算是“试读生”，还要受到学员们的歧视，甚至会让教官教练们轻视。
特别是刘振棠身体状况，令人担忧。
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以“传授武术、练武功”为主。
身体不成，根本无法完成学业，拿不到毕业证，也就无法安排工作，还是实现不了“弃文从武，荡寇御敌，保家卫国，雪恨国耻”的夙愿和梦想。
刘金甲爷爷关键时刻，承担起了刘振棠康复的重任，决定对刘振棠“实行封闭式集训”；决心在1918年6月入学考试前，把刘振棠锻炼成一名合格的学员。
刘振棠也精神大振，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努力喝着刘金甲爷爷配置的“又苦又涩的良药补药”，使劲地吃肉吃饭，拼命地跑步锻炼体能，不顾死活地摸爬滚打，不分昼夜地跟着爷爷练功……。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报考时间马上到了；候荫佩县长的《保送公文》都来了，刘庆兰四叔那边也准备好了。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刘振棠的身体到底恢复怎么样？锻炼地是否成了一名合格考生？
那天，当刘振棠走出“集中训练营”时，大家看了大失所望！一点不像个“武士”，顶多算是没有生病的小儒生。
刘振棠能否通过考试、顺利地进入了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当然不会！
注：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人们最广泛的习称为“济南武术传习所”，以及简称为“武术传习所”。
若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6段 汽船遭遇 初显本色
上次讲到：为了刘振棠的身体，过得了体能考试关，进行了几个月的集训。虽然，病态消失了，但是，体型并不强壮。能否通过入学考试，令人担忧！
1918年6月6日，刘振棠坐上了小汽船，开始了他的“赶考”旅程。整个行程特意分为两个阶段：一、先走卫运河水路，从河西街码头渡口，坐船到德州。二、再走铁路，从德州做火车到济南。
刘振棠出发前，家里为他的出行，进行了一番准备。
从科学的角度，请神医安大夫，进行了一次会诊（体检）。结果喜人：身体基本良好，五脏六腑功能正常；精气神引领气血，恢复了罡气和体能。只有一点点的胸肺陈旧病灶，是过去的气郁胸闷所致（并非痨病，应是胸膜炎）。——安大夫坦言：“这种病灶，军校体检查不出来！”
从经验的角度，侯县长嘱咐：“多带些生活费，学校的伙食很简单。练武需要补充营养，有钱人家的学员，都自己买些大鱼大肉吃。”
从迷信的角度，请“大师”算了一卦。刘家虽说不太迷信，只是图个吉利：一是，6月6日取“六六顺”之意。二是，坐船，取“一帆风顺”之意。三是。做火车取“火红途径”之意。
值得一提的是：刘振棠不要家人送行，只是临行前刘金甲爷爷，又“嘱咐了几句”，赠与了一个“锦囊”。
从河西街渡口码头，坐船到德州，约150里。顺流航行，最快的小汽船，也要半天时间。即吃了早饭坐汽船，到了德州吃午饭。
那天，河西街的赵家三口人，随着一位军官也上了船。刘振棠认识赵家人，自己不善搭讪，只是坐着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河西街的赵家，是典型的贫穷家庭，只有两间破房，几亩薄地。值得一提的是：赵家的小女儿，小名叫“小琳”。虽说年纪还小，却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坯子。虽说是邻家小妹的装束，却长了个千娇百媚的容貌。
刘振棠从他们的攀谈中，听出来了：这里面有张黑子与小琳的故事儿。也渐渐地了解了，一些有关他们之间的信息：
这位军官，姓名王金钰（字湘亭），武城县人，1884年出生（现年32岁)；刚刚从部队回来，受部队老乡张黑子委托，特地来河西街办私事；之后准备去德州办公事。
原来王金钰和张黑子，都在冯国璋的部下当兵。前一阵子，奉命去南方镇压革命党“叛乱”。刚刚打完胜仗，王金钰晋升了旅长，张黑子也升了上校。
战事平息后，部队给了王金钰一个探亲的奖励，张黑子就趁他回乡的机会，帮着自己给家里捎些钱，补贴家用。因为，张黑子也是穷人出身，家境并不富裕。
张黑子还托付王金钰另一件事，就是再去接济一下“钟情已久”的心上人——小琳。
这次，王金钰坐船去德州，一是，要办个公事；二是，顺道陪着小琳一家去德州。小琳她家似乎是去购物、准备嫁妆。
王金钰和张黑子刚刚结束的那个战事，史称：护法战争。
起因，袁世凯当了民国大总统后，于1913年11月下令解散了国民党。孙中山1914年7月在日本成立中华革命党。袁世凯死后，北洋政府再无足以号令全国的强人政治人物。原北洋系军阀争权夺利，互相开战。1917年7月，皖系军阀段祺瑞控制北京政府，拒绝恢复中华民国国会和临时约法。以孙中山为首革命党，为维护临时约法、恢复国会，联合西南军阀，在广州发起了护法运动，又称“护法战争”。
当时，冯国璋是民国（北京政府）的代理大总统，王金钰和张黑子都属于北京政府的军队，被派往江苏一带与孙中山为首的革命党作战。1918年5月，由于种种原因，导致护法运动失败；孙中山辞去“军政府”大元帅职务，战事基本平息。后话：1918年6月15日，中国南北两军终于坐在一起，并宣布罢战休兵。
小汽船在卫运河上，大约行进了一个时辰；上来了一个胖乎乎的“屌丝”，身上还挎着一把手枪。
只见他：长得，黑了吧唧；做派，赖了吧唧；眼神，坏了吧唧。虽然是黑胖胖的憨态，像一只黑色沙皮狗。但是，憨态中并不带着憨厚，而是带着邪恶和猥琐。总之，一看就不像好人！
刘振棠不认识这个人，王金钰也不认识这个人。
不久，从这人的行为举止，以及众多乘客的反应上，让人感觉出了“并非善类”！透着一股子土匪气！
这人的出现，一下子，打破了船上的“和谐”气氛，给人以恐惧和不祥的预感。
这天，汽船上的乘客并不多，还有好几个空着的座位。
这家伙，没有踏踏实实地坐下了。反而，吹着口哨，哼着小曲，转来转去地找座。专找大姑娘、小媳妇们身边的座位坐。假借着船只摇晃，往女人身上“靠蹭碰撞”，又是“吃豆腐”，又是“咸猪手”……。
女人们知道他不安好心，见他坐到自己身边，都赶紧起身离开，躲着他。有的，干脆不坐了，走到了船边，扶着栏杆站着。
之前，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着沿岸的好景色新变化，个个都挺兴奋；时而“咯咯”地说笑。此时，低着头都不做声了；有的把头埋到了母亲的怀里，紧张地躲了起来。
之前，船上的四个小伙子，一直聊的挺欢。特别是在姑娘面前，显摆各自的本事，吹嘘着自己的厉害！甲说“上山能打虎”，乙说“下海能捉鳖”，丙说“能飞檐走壁”，丁说“胆大包天，力大如牛。”听他们这么一讲，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可是，四位“英雄好汉”，一见到此人，立马消停了，谁也不言语了。看着此人，不安好心地调戏妇女，没有一个敢于挺身而出！反而，不约而同地犯起困来；四个人的八只眼睛，都齐刷刷地眯瞪起来。
一位女学生，实在气不过他的骚扰，就去找了船长。船长气呼呼地过来，似乎要教训教训坏蛋。一看此人，立马消了气，打了个圆场，将女学生安排到驾驶室；就算平事儿了。
这时，王金钰也注意到了，船上发生这些奇怪现象。
王金钰来张黑子家送钱，特别是受托“接济”小琳；为了做事“低调”行事方便，没有穿军服带军衔。
但是，他毕竟是军人，还是位较大的军官，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还随身带着手枪，打过仗、见过世面；遇见不平事儿，要是不理不睬，觉得有失身份、跌面子。当他看到船上的人，包括船长都惧怕“黑色沙皮狗”时，不禁对此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于是，默默地去了驾驶室，悄悄地问了问知情人（船长）。
原来，此人是传说中的“憨狗子”。
很多年以前，有一伙最凶残的土匪，叫“黑狗帮子”；匪首“黑狗子”，就是他亲爹。黑狗子曾经贿赂高官，买通官兵，相互勾结，称霸一方，危害四省。
匪首黑狗子被杀死后，黑狗帮子的余部，推崇“憨狗子”为匪首，借尸还魂；于是，就有了一伙新土匪：“憨狗帮子”。
憨狗子遗传了黑狗子生理因素，继承了他爹“枭雄匪气”和心思狡诈的“鬼头”。
憨狗子看准了“外战不止，内战不息”机会，拿出了他爹的“宝藏”。谁有实权，就买通谁；谁能得势，就支持谁。在那个战争时期，打仗最缺少的就是钱，最需要的就是军费。
憨狗子的“雪中送炭、久旱甘露”，无不让人感激涕零。作为回报，给予了“招安”。憨狗帮子摇身一变，成了合法的武装；扰乱治安的土匪们，成了治安大队保安团。
憨狗子还会贿赂贪官污吏，笼络军警官兵；并在他们中间，发展自己的组织；不少人都秘密地加入了憨狗帮子；并能定期得到憨狗子的一笔奖金和“分红”。不久，憨狗帮子就成了一股黑恶势力。憨狗子也就成了黑社会老大，黑白两道的大能人，强龙压不过的地头蛇。
憨狗子的作恶，也是有分寸、有策略的。真正有权有势的，他只是巴结，从不去招惹。专门欺负老百姓，敲诈勒索小商小贩小地主富农的钱财。有些权贵们，是既得利益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包庇纵容。有些权贵们，鉴于憨狗子黑白两道的关系复杂，采取了“你不惹我，我不惹你”的方针。
可是，普通的老百姓，那是真的惹不起，也不敢惹。有的告了状，官府“抹稀泥”；往往是不了了之。甚至，事情过后，还可能遭到报复。因此，凡是认识憨狗子的，尽量躲他远点，不愿招惹麻烦，更不敢主动找麻烦。
有句歌词：“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娇气日盛”。唱出了一个道理：往往一味忍让，会助长歪风邪气。
此时的憨狗子，转悠到了小琳姑娘身旁，见她身边有个空座，就坐了上去。
“官爷，这里已经有人了。”从憨狗子的装束上，不难看出是地方武装的官。
“这儿的人，马上就回来了，请您去别的座位吧。”这么说，心里也盼着王金钰赶紧回来。
憨狗子假装没听见，不理不睬，大大咧咧、吊儿郎当地坐在了小琳身边。
赵家夫妻一阵惊慌，神情紧张。从神情上看，似乎认识憨狗子。
果然，憨狗子出手了。他伸出左臂，搂搭在小琳的肩膀上。
“媳妇，什么时候嫁给我呀？”憨狗子奸笑地问。
“我还小呐，不嫁！”小琳，并不害羞、也不害怕地怼着。
“小什么小？！这不都挺大的吗。”说着，憨狗子伸出右手，就要向小琳胸前摸。
突然，憨狗子的手停住了，“蹭”地站了起来。
他身边的四个小伙子，也忽地站了起来。果然，是四位英雄好汉。“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调戏少女。”其他乘客也借着胆量，嘟嘟囔囔地声援。
“没你们什么事儿啊！她是我媳妇！”憨狗子理直气壮地拍唬着大家。话音一落，赵家夫妻并未反驳，小琳也没言语。众人见当事人都未说什么，顿时也就鸦雀无声。
“警告你们啊！别管闲事、自找麻烦，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了。”憨狗子左手搓着右手背，晃晃悠悠地走到四位小伙子跟前。
“啪！啪！啪！啪！”手起掌落，就像菜刀拍大蒜；向每人肩膀拍了一掌，四位好汉的身板，如同柔弱无骨，被憨狗子轻而易举地拍在了座位上。
武城地区习武成风。四位好汉也是练家子，竟被憨狗子四掌，轻易制服。不但四位好汉自己大吃一惊，周围的一圈观众也都被震住了。
憨狗子得意洋洋地走了回来。赵家夫妻更加担心，憨狗子几巴掌就这么厉害，况且还带着手枪。吓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儿地打哆嗦。（也许，吓得忘了去找救兵王金钰，或者是不敢去找。）
此时的小琳，仍抱着幻想，期待着英雄救美。美丽的目光四处踅摸。盼着王金钰马上回来，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小琳祈盼的目光，一下子看见了刘振棠。
毕竟都是河西街的老乡，况且俩人都不是一般人，一位是河西街的二公子，一位是河西街的小美人，都算是比较有名的人。虽然门第有别，没有什么深交；但也总算脸熟。
刘振棠此刻的心里，一直在做激烈地矛盾斗争。
父母家人一再嘱咐：路上一定要小心谨慎，遇事“躲着让着忍着”，别管闲事、别出事，不要因小失大，耽误了入学考试；报考军校为重。——是啊！军校梦太重要了。一旦招惹是非，纠缠不清，甚至遭讹诈惹官司（还要调查取证，应诉反诉等），肯定耽误时间。
爷爷刘金甲说过：练武之人，首先是武德。刘家“见义勇为”的匾额，不是挂着炫耀的，而是继承发扬光大的。“该出手时就出手！三分武艺七分胆量，才算十足的练武之人”。——是啊！刚刚学了三脚猫的功夫，缺的就是胆量。
刘振棠已经没有退路了，小琳已经求助了！
如果再忍再退，不仅仅在赵家面前，赫赫有名的二公子丢人现眼；传扬出去，更会辱没刘家名声，众乡亲们会砸了刘家“见义勇为”的匾额。
刘振棠从座位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憨狗子也走了回来。看见了一个文弱的书生，也就十五、六岁，更是不放在眼里。
“你也好好坐着！”他走过刘振棠身边，随手重重的一掌，打向了刘振棠肩背。
吓得人们，顿时屏住了呼吸。人们不难预料，这一掌，比刚才拍四位好汉的，还要重、还要狠，一定会打得小书生，口吐鲜血、瘫痪在椅。
“谢谢提醒！请坐。”刘振棠回礼了。说时迟那时快，憨狗子不知怎的，被“请”到了座位上。
“请坐好，别摔着。”憨狗子刚要蹿起来，又被刘振棠两指一点肩眼，制住在座椅上。
这下观众们都傻了，一位文弱小生，怎么一下子，就治住这位厉害的黑老大、还是武功挺强的悍匪”？！
憨狗子也傻了，心想：今天遇见高手了。
学武时，常听师傅念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本以为自己的铁掌无敌，想不到，打在人家身上，如同打在“金甲”上。
憨狗子更想不到：冷不防，被人摁到了座椅上；又被人家点了肩上的什么什么穴位，从肩膀头一直酸疼到脚后跟，站也站不起来了。
憨狗子也不敢掏枪了。自己已经是半身不遂，行动不便，再让人把枪给下了，更糟糕了。
正在这时，王金钰匆匆赶回来了，手里还端着手枪。他大概听说了，他的保护对象出事了。王金钰的到来，给憨狗子下了一个台阶；也算是给刘振棠打扫了战场，省了不少废话和麻烦。
憨狗子是多么精明的人呀！听说王金钰是上校旅长，从南方平乱部队回来的。赶紧拉关系、套近乎。
“我是韩六，小名韩六棒子。大家叫俗了，叫成‘憨狗帮子’，就有了绰号‘憨狗子’。”憨狗子主动地报了名号。
“哈哈，咱山东叫狗儿，命硬、好养活；我也喜欢‘憨狗子’这名字。以后王大哥就叫我‘憨狗子’吧。”憨狗子不愧是能弯能曲的人物。
“你姓韩啊，哪里人？”王金钰问。
“我爹是黑狗帮子的土匪头子，不敢留下真实姓名。我小时候，我爹就被砍头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姓什么。”憨狗子毫不忌讳地说。
“我结识了一位义兄，在冯玉祥部下当团长，也去了南方平乱。叫‘韩五棒子’，我就随了他的姓名顺序，叫了韩六棒子。嘿嘿……”憨狗子很会拉大旗作虎皮。
“王大哥，我义兄韩五棒子和您是一伙的，您一定也认识吧？”憨狗子进一步套磁。
“冯玉祥是第十六混成旅的旅长，他手下有个叫‘韩复榘’的团长，是不是他啊？”王金钰应付着。
“对！对！应该就是他。”憨狗子一路见好，赶紧顺杆爬。
之后，王金钰又向憨狗子，说开了赵家小琳的问题。
憨狗子好色，喜欢美女，曾经拿着彩礼去小琳家提亲。赵家不愿意找个土匪出身的屌丝，但是又惧怕憨狗子，不敢直接拒绝，一直拿女儿年龄小搪塞。
这次，王金钰断了憨狗子的念头。告诉憨狗子：张黑子是冯国璋大总统的部下，刚刚平乱有功，晋升了上校。张黑子看上小琳了，那就是他的人了。你就别招小琳了，别再打扰人家了。
憨狗子当然满口答应了，绝不再敢骚扰！
后话：张黑子真的娶了小琳（赵琳），做了七姨太。1927年因刘振棠父亲之死，有人说是张黑子气死的，引起了众怒，将张黑子利诱至济南杀了。张黑子死后，憨狗子又黏上了小琳。
张黑子的死因，还有另一种说法，根据网络资料显示：憨夠邦子，对张黑子忿恨在心，1927年一纸写满黑子是“匪类”诉状，送呈济南韩复渠那里，韩复渠当时是国军第六军军长，看到黑子势力不断增大，难于驾驭，早就有除掉黑子之心，看了诉状得了缘由，给黑子传了一道命令，速来济南开会，于是假借来开会的名义抓住黑子，不容其申辩就地枪决。
王金钰和憨狗子说完小琳事后。小琳父亲也介绍了一下刘振棠。当说到“刘振棠是武城商务会长的二公子，也是神功大师刘金甲的孙子”。憨狗子真的心服口服了。暗自称赞：果然是名门之后，真人不露相，出手就不凡。
有句俗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真的是“冤家路窄！”
刘家与“狗家”，两代人都交过手了。刘槐花水灾救人时，遇上了黑狗帮子。刘桂林为妻报仇，铲除了匪首黑狗子。这次刘振棠又遇上了憨狗子，再现“荡寇御敌”场景。冥冥之中，刘家成了土匪的克星。
王金钰和憨狗子，该说的都说了，该聊的都聊了。憨狗子觉得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恰逢一个码头，也就拱了拱手，告辞了。
“王大哥再会！以后需要小弟效力的地方，您尽管发话，以后您就是我大哥了！”
“小兄弟再会！今天栽在你的手里，不跌面，算是开了眼，见识了高人了。”
王金钰听了憨狗子后面的一说；就猜到刘振棠与憨狗子，发生了一场“比武较量”。
小琳一家，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不妨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不妨有夸大其词的地方。
刘振棠赶紧在一旁解释：1、那四位小伙子只是惧怕，才主动被拍到座位上的。2、憨狗子那一掌，没有打到我，落空失去重心，跌坐到座位上的。3、我只是按住了憨狗子的肩眼，他掌握不住身体重心，拿不住力的平衡，使不上劲儿；所以站不起来。4、自己不是武功高手，就会那么两下子。
当然，刘振棠的解释，只能让人觉得是过分的谦虚。
众人眼见为实地证明：他就是三下五除二的，把憨狗子给治住了，确实是武功高手。
王金钰看着眼前的刘振棠，虽然虚岁20岁了，由于体型文弱，像个十五、六的学生。
王金钰听着小琳一家人讲的传奇故事，那是越听越神，不由的又好奇、又欣赏地与刘振棠攀谈起来。
刘振棠再次申明，我不但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我还要去武校学习武功。我这是去济南，报考武术传习所。
王金钰对济南武术传习所有所耳闻，但是，并不感兴趣。这回，因为刘振棠见义勇为；反而，对武术传习所产生了兴趣。
中午，小汽船开到了德州。刘振棠与王金钰该分手了，各自办自己的事去了。王金钰道别时，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小兄弟，祝你顺利考上啊！你要考上，我就去找你学功夫。哈哈！”
刘振棠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因为，招生年龄范围18-25岁，王金钰都32岁了。
当天下午，刘振棠坐上了开往济南的火车，开始他的第二段旅程。
在火车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呐？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7段 火车奇遇 埋下火种
上次讲到：刘振棠在德州吃完午饭，坐上了开往济南的火车，开始他的第二段旅程。
德州至济南，铁路约119公里。那时的火车速度很慢，时速只有24公里。约5个小时才能到济南。好在6月份昼长夜短，戌时（八点）才天黑；天黑之前到济南。
那时的客车，车头基本上是德国或比利时造的。车厢有木板和铁皮两种。坐席有一、二、三、四等。
有钱人都是一等坐席，环境好、清静，服务好、安全。一般人，顶多是二等坐席。
广大贫穷老百姓，那是票价越便宜越好，只能是三、四等坐席的车厢了。这种车厢秩序很乱，人很多很拥挤，座位少、小偷多。特别是上下车时，车窗都成了上下乘客，装卸行李的通道。
刘振棠坐的一等车厢的坐席。不仅仅是买得起车票，还是为了安全。刘振棠身上带有“文件”，一旦被盗，影响重大。其中包括：武城县的公函（候荫佩县长的保举信）；密函（写给刘庆兰四叔的私信），其他信函（长辈们写给济南挚友的拜贴和私信）。刘振棠身上还带有银票和珍贵礼品。这也是小偷盗贼们，下手的重点目标。
俗话说得好：无巧不成书。传奇就是传奇！
刘振棠落座后，邻座一位20岁左右的学生，看到刘振棠也是个文弱的学生模样，年龄也和自己差不多，就主动地攀谈起来。没聊几句，俩人都挺惊喜！
邵长熙同刘振棠一样：也去济南武术传习所，也是被推荐的公费学生。因此，俩人有了共同语言；彼此，俩人多了些话题。有了颇有兴趣地悄悄交谈，替换了5个小时的无聊行程。
邵长熙是位“学霸”，大脑发达，知识渊博。看见飞机，能讲飞机；看见大炮，能讲大炮。坐在火车上，还聊了一段铁路和火车的事：
“德州至济南的火车，走的是津浦铁路（习称津浦线）。它北起天津总站(今天津北站)，南至南京浦口火车站（今南京北站）。
“始建于1908年，1912年全线筑成通车，经沧县、德州、济南、泰安、兖州、临城、徐州、宿县、蚌埠、滁县等城镇，全长1009.48公里，是华北通向华东的主要干线。是清政府向英德贷款建成的：修建速度最快，里程最长的一条铁路。”
“第一台火车，1804年由英国的矿山技师德里维斯克利，用瓦特的蒸汽机造出来的机车，时速为5至6公里。因为当时使用煤炭或木柴做燃料，所以人们都叫它‘火车’，于是一直沿用至今。”
邵长熙和刘振棠一样：提前到济南，不会马上去报到，还要去办点别的事。他是受家人委托，去淄博拜访亲友。所以，还要在济南做火车去淄博。济南到淄博约115公里，同德州到济南的时间差不多，计划往返要三、四天，6月10-11日回来，赶上6月12日起报到，6月16日开学。接着，邵长熙侃侃而谈起了，这条铁路——胶济线：
从济南去淄博，是胶济铁路（习称胶济线），东起青岛，西止济南，始建于1899年，1904年建成通车，营业线路长度384.2公里，连接济南、青岛两大城市，是横贯山东的运输大动脉。
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11月13日，义和团制造了“巨野教案”，德国借口出兵胶州湾，以武力占领了青岛。1899年德国启动修建，因人民抗德阻路的斗争大规模爆发，修建过程断断续续，直至1904年6月1日，胶济铁路全线才竣工通车。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为了在东亚扩张势力和侵略中国，以加入“协约国”为借口。先后攻占青岛、济南等地，并乘机取代德国霸占胶济铁路，同年冬，日本将胶济铁路改名为山东铁道，由日本临时铁道联队管理。
咱们中国，现在也是“协约国”。可是日本，不但不归还胶济铁路；反而变本加厉地胁迫袁世凯，签订了《民四条约》，俗称“二十一条”，捞取了山东更多的利益。
邵长熙有关铁路的一席话，为刘振棠埋下了两个情结。
后话（情结之一）：1922年，刘振棠参加了收复胶济铁路、青岛的行动，打击了日本倭寇的嚣张气焰。
后话（情结之二）：刘振棠的许多后代，投身于中国的铁路事业。其中：长女刘甦，长子刘国权，次子刘国均，三子刘国仁；以及孙子刘宝钢（作者）、刘宝勇（次子之子）、刘宝鑫（长子之子）等等。（注：孙子辈的先后写作，均按年龄长幼排序）。
邵长熙和刘振棠坐的是一等坐席的车厢，相比三、四等坐席的车厢，反差很大。
这里人少，还有零星的空座位。乘客还都端着素质高的身价，保持环境整洁清静。所以，他们在车厢里聊天，一直是小声交谈，生怕打扰别人。
可是，当他们谈到日本倭寇，强占山东青岛，霸占胶济铁路时；不由的气愤地提高了音量，不禁带出了“小日本”、“倭寇”等词汇，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兴许是不满。
果然，走来了两位彬彬有礼的学生，加入了聊天的辩论；实际上，展开了对邵长熙的反驳。
“胶济铁路是德国人建的，当时中国反对建设铁路。铁路建成了，中国又没有向德国收回来。现在是日本从德国手里夺来的战利品，中国凭什么不劳而获！？”
“那是腐败政府卖国无能！”邵长熙说。
“中国人就是不团结，喜欢内斗！相互指责，相互拆台。八国联军打北京，中国各省自保不参战。中国加入‘协约国’向德国宣战，国内又爆发了南北战争。中国政府，无论是不是腐败政府，差不多每次与外国交战，国内就趁机造反……。”
“中国人的骂日本人是‘倭寇’，说日本‘大和民族’是倭族。只会拿日本人的身高取笑别人。
“中国人的身高，在德国人的眼里，也是小矮人了吗，不也是‘劣等民族’吗？！
“日本人打败了德国人，说明比德国‘日耳曼’人种更优秀，中国人空有比日本人的身高，实际上就是些‘东亚病夫’！”
“你们在替谁说话？为什么长日本人的志气，灭中国人的威风？！”邵长熙和刘振棠再也按捺不住了，气愤地问。
“我们在替事实说话。我们是在中国学习长大的日本学生。”此言一出，邵长熙和刘振棠顿时醒悟。难怪他们的汉语讲的那么好，丝毫没有让人察觉出是日本人。内心也不乏佩服他们——爱国。
两位日本留学生，既然挑明了身份。势必引起更大的“中日之战”，不但要辩论出胜负，还要比出个输赢。
四位学生，爱自己的国家。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爱国者都是无可厚非。
他们有文化、有知识，懂政策、顾大局。学生之间，当然不会你死我活地决斗，只想为国争光，维护自己的民族尊严。
大家达成共识：既然“中日两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友军。“中日学生”之间的较量，就不能影响两国之间的关系，给两国外交关系添麻烦。
日本学生提出：许多中国人叫我们“倭族”，“小日本”；我们学生之间就比一比，谁的“智能、体能”更强。于是，学生们选择了“一文、一武”，两项“友善、公平”比赛方式。
邵长熙毛遂自荐，代表中国学生比赛。他是学校的“学霸”和体育特长生，学习成绩数一数二，长跑短跑跳高跳远都是冠军或亚军。
日本的两位学生，实力相当；也不推诿、也不谦让，每人承担了各自的一个强项。
第一项“文”比：就是比智力、比智商，比比中国人和日本人谁聪明。
日本“文”比的代表是：东条太郎。他出生在日本东京，家父是一个速算大师，在数字方面，有着先天遗传和后天熏陶的超强能力。
他来到中国山东之后，为长期生活学习方便，有了一个中文名：刘小东。小东：取字“东条、东京、山东”中，都有的一个“东”字。“刘”取意
“留”在了山东，“留”学在山东的意思吧！
中日文化有别，用汉字或日文都不公平。按照惯例，采用阿拉伯数字。
用阿拉伯数字，比赛“书写和记忆”能力。
中日各方推荐一位学生，对面相坐，同时书写不规则的100位数字。在书写过程中，同时记忆对方书写的数字。书写最快的得一分，记忆最多的得一分。
小东用的是钢笔。在当时，是一种高档的奢饰品；只有贵族子弟才用。所以，那时的钢笔，算是一种显示身份的饰品。
邵长熙用的是毛笔。在当时，中国学生依然使用（惯用和常用）的笔。也是显示中华文化特征，以及美誉遍天下的书法用笔。
小东的钢笔书写速度，很快！当他书写完100个不规则数字，将写满字的纸张反扣过来时，邵长熙还差10来个字没有写完。
这样，小东为自己的记忆，提供了优势；给邵长熙制造了麻烦。当然，这是比赛的规则，不算耍赖犯规。小东凭借优势，大约一分钟内，记住了69个不规则数字。
邵长熙的毛笔书写过程中，蘸了两次墨水，影响了书写速度。因为，一次沾的墨水太多，容易出现滴墨现象。沾的墨水太少，就需要多沾几次，影响书写速度。
他书写完100个字，用时将近一分钟。所以，书写速度上，输给了刘小东。
邵长熙毕竟是学霸，有着最强大脑，记住了96个不规则数字。事后，他对刘振棠说，实际100个字都记住了，只是针对日本学生的“69”字，故意说了“96”字。
第一局比赛，一比一，打成了平局。
第二项“武”比：就是比力气比体能，比比中国人和日本人谁身体素质好。
在车厢里，受到场地和环境的限制，比什么合适哪？
中国和日本学生的体育，也有着较大的差异。
中国学校基本都是体操、田径类。在车厢，即不能跑，也不能跳。邵长熙的跑啊，跳啊，这些冠军和亚军的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日本学校基本都是柔道、剑道类。具有较强的对抗性、攻击力，以及实战用途。当然，也不能在车厢“摔跤和决斗”了。
中日学生也按照惯例：掰腕子！即：比赛臂力、腕力。两人各伸出一只手互相握住，摆正后，各自用力，把对方的手压下去为胜。规定：左、右手各比一次。掰腕子！是类似受限制场合“比武”的一种惯例。
这次日本出场的是小野次郎。他出生在日本的秋田县，一个武士之家。所以，根据自己的优势，当了“比武”的学生代表。
他也是为了长期在中国生活学习方便，起了一个中文名叫：田小野。田字，符合中国姓氏，又是“秋田县”人。小野：引用了日本名中的小野，方便好记；况且，单叫“小野”，中日通用。
邵长熙的右手赢了！他毕竟是体育健将，身材体魄比小野也高大。
田小野的左手赢了，赢的也有道理。小野从小练剑道，手握剑（俗称日本刀）挥来挥去，练的手腕很有力道。特别指出的是，日本与中国练单刀或剑有较大的差异。中国基本上，是一只右手。所以，邵长熙右手力大，左手力小些。日本是双手持刀，左手也得到了锻炼；所以，小野的左手能赢了，与日本的练功方式有关。
第二局比赛，一比一，又打成了平局。看来，要加赛一场了。
中日学生们，进行的友谊赛，也引来了观众。引起了几位成年观众的兴趣。
“第一局比赛，还是存在不公平之处，使用的不是一种笔。”说这话的人，明显为中国人打抱不平。
“你们中国人不就这样子吗？！有先进的钢笔不用，还停留在落后的毛笔上。输了怨谁！”说这话的人，一听就是日本侨民，会说汉语。
“敢不敢再比一次？用同样的笔。”这位中国人就是不服气。
“只要你有钢笔，可以再来一次。”日本人蔑视中国学生，拘泥古法、陈腐落后。买不起钢笔，或者是不使用钢笔。
“好的，用我的钢笔！再来一次”。这位西服革履的中国人，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递给了邵长熙。
“不成！我们日本学生，用的是自己的笔。你们中国学生，也要用自己的笔。”这位日本侨民，领教了中国学生（邵长熙）记忆的厉害。
“好的！我们中国学生，用我们自己的笔。”刘振棠忍无可忍地出手了。
他真的拿出了一支钢笔，另外，还有两只铅笔。钢笔和铅笔，都是定亲仪式上，得到的礼物。
这位日本侨民傻了，想不到中国学生会有钢笔、还会随身携带和使用钢笔铅笔。
“既然是你的笔，那就是你上吧！”这位日本侨民，刚才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挽回，不好反悔。可是，又害怕邵长熙，只好捡着软柿子捏。
第三场（文比加赛）刚刚开始，日本学生小东的钢笔，就没有钢笔水了，才写了30几个字。
刘振棠大度地表示：不算重来。可是，没有现成的钢笔水；就都改用铅笔比赛了。
刘振棠书写完100个数字时，小东刚刚写了60来个字；很明显，书写上刘振棠赢了。
刘振棠的书写速度太快，写完就“扣卷”了；小东不像与邵长煕比赛时，有多余的时间记忆。只记住了35个。
刘振棠很会“报账”：53个。也是35个的调位数，反正是赢了就成。实际上，刘振棠应该记住的更多。只是为了友谊第一，不愿意过多地争强好胜。
三局比赛，中国学生赢了一局。算中国队赢了吗？日本队当然不甘心！
“第二局比赛，也不公平！中国出战的是最强的一人，我们日本是两个人都出战。”日本侨民说这话，看到了刘振棠体型瘦弱，年龄像十五六岁（显得小）。觉得刘振棠是个文弱书生，习文成，练武肯定不成。想在刘振棠身上，赢了掰腕子比赛。
第四场（武比加赛）掰腕子就这样开始了，刘振棠“被迫”上场了。
小野的左手赢了邵长煕，自持左手胜券在握。上来就先比左手。也是为了先搬回一局，打破中国队的已经赢一场的优势！于是，小野的左手，首先抢攻，突然发力，一下子压住了对手；只差10公分就到桌面了，马上就要赢得左手比赛的胜利。日本一方，人人脸上露出了得以的笑。
日本人高兴的太早了。忽然，小野的进攻停止了，应当是刘振棠抵抗住了。双方僵持住了，小野多次发力，仍然没有将刘振棠的手腕压下去。
刘振棠反击了。在小野再也没有能力进攻时，只见刘振棠渐渐地发力，一点一点地搬了起来。
小野也急了，大叫着拼命顽抗，支撑着两人左手到立直，又一次僵持住了。
这一次，僵持了很长时间，很长时间里，难分胜负。
“济南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正当难解难分的时候，列车员来了；提前招呼大家准备下车。也许，是听见小野的叫喊声，特意提前招呼他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很早提醒旅客下车。
这两位日本学生，也在济南下车；大家只好中途收场，做下车准备。
车上的这次中日学生友谊比赛，冥冥之中，为后来发生的故事，结下了因果。
这两位日本学生，是来济南日本领事馆应聘翻译官的。
济南的日本领事馆，这年（1918年）2月刚刚建成（注：1919年升格为日本总领事馆）。地址在“济南市经三路240号”，离济南火车站很近，南面不远的地方就是。
他们两位留学生，是在中国山东长期生活学习的“中国通”，是目前日本控制胶济线，以及霸占山东，十分亟需和珍贵的人才。
中日学生，毕竟是学生，觉得车上偶遇也是缘分，双方比赛也情结。相约有缘再相见，况且，济南武术传习所，离着日本领事馆也不算太远。
中日学生，毕竟有文化、懂政策。知道现在是“中日联合抗德”，两国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友军。觉得车上比赛，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有朝一日，咱们真刀真枪地比一比！”这句令人难忘的话，却一语成谶。
后话：果然，在刘振棠参与收复胶济线时，又遇到了他们。
再以后（1937年），真刀真枪的抗日战争，真的爆发了。
车上，中日学生的比赛，也引起了一位特殊人物的注意。冥冥之中，也为刘振棠的故事，增添了生动的一页。
他就是那位西服革履的中国人：王正廷(1882-1961年)。原名正庭，字儒堂，号子白，浙江奉化人。
（后话：1952年6月10日，毛泽东题词“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只有一字之差。）
刘振棠和邵长煕给王正廷的印象很深。他喜欢这两位学生的“奥运精神”，也为有这样敢于拼搏，敢于“亮剑”后生骄傲。
王正廷用钢笔在本上，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记下了他们的“济南武术传习所”。
后话：几年后，王正廷当上了民国北京政府的外交总长（外交部长）。在收复胶济铁路和青岛的斗争中，他找到了刘振棠，找到了济南武术传习所的官兵。王正廷下令：由这些敢于向日本人“叫板”的军人，担当收复胶济铁路和青岛的重任。
若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8段 误撞飞贼 巧遇女医
上次讲到：在火车上，刘振棠的“比武”还没有结束，就已经到了济南站。
刘振棠和卲长熙，告别了王正廷先生；同两位日本学生一起下了火车。
那时的济南火车站有两个：一个是1904年建成的胶济铁路济南站，另一个是1911年建成的津浦铁路济南站。这两座火车站，同时使用，坐哪条线的火车，就在哪座车站上下车。
刘振棠是从德州来济南的，当然是津浦线的济南站了，习称“济南老火车站”。它曾是亚洲最大的火车站，登上了清华、同济的建筑类教科书，并曾被战后西德出版的《远东旅行》列为远东第一站。
（后话：济南老火车站，1992年7月1日8时5分正式拆除；同年，在原址上开始建造现今的济南火车站。）
那时的火车，经常晚点；这趟火车，也不例外。刘振棠走出火车站时，天已经蒙蒙黑了。也许是“比武”消耗了体力，也许是晚餐的生理“闹铃响了”。
刘振棠的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恰好有刚刚出炉的、热乎乎的“油旋”，是济南的一种特色精细面点。它色呈金黄、葱香浓郁、形如漩涡、外酥内嫩、层多松散。（今列入：山东省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刘振棠就买了几个“油旋”，当作晚饭了。以免到了刘庆兰四叔家，还要安排自己的晚饭，给人家添麻烦。
刘庆兰四叔的家，住在济南历城县山东大学堂附近（今山东大学）；离陈栋的家很近（济南教育局局长暨武术传习所所长）。
从火车站到刘庆兰四叔家，大约十几里。刘振棠带着一些行李，要是自己走路，约一个多小时。为了赶路和安全，他就叫了“拉洋车”的，跑的快；估计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刘振棠坐在“洋车”上，吃着“油旋”，欣赏着夜景，一路向东行驶。
途径大明湖南面时，小街道上的路灯忽明忽暗，行人车辆稀少，经路与纬路的交叉路口，隐隐约约清静可见；车夫渐渐地加快了速度。
突然，小胡同里“窜”出一个人！也可以说是“飞”出一个人，即飞快飞快地跑出一个人。
“站住，别跑。”——后面还有人在追赶。
“抓住他，抓小偷啊！”——原来是个飞贼。
飞贼，边跑边向后看，后面紧跟着“追兵”。
飞贼，跑的很快；后面的“追兵”，追的也很快。
飞贼，光顾了逃跑，光顾着看后面；突然遇到了“拦路虎”，一辆驶来的“洋车”，横冲地直撞而来。
飞贼。躲，又躲不开；过，又过不去；停，又停不下来；只能向着“洋车”，飞速地撞来……
飞贼，果然是飞贼！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飞贼：飞身一跃、一跨、一登、一跳；犹如“燕子李三”，一招“蜻蜓点水、马踏飞燕”，从“洋车”上面，飞越了过去。
飞贼，还真是位飞檐走壁的高手！
拉洋车的车夫，吓傻了，惊呆了；“洋车”一横，也停住了……
正在这时，一位“追兵”也赶到了；是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此刻，停住的“洋车”，横在那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小伙子，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飞贼精彩的轻功表演，他可能做不到。但是，飞贼的功夫，并没有吓到他；他还是急着要追，看来他也不是㞞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右脚一蹬“洋车”的车把，将车旋转了半圈。借着“旋转门”的原理，“嗖”一下穿越过去。
拉洋车的车夫，又开眼了，又震惊了！
搭载了客人的“洋车”，重量将近五、六百斤；车夫还扶着车把，又增加了横向的摩擦力。要想一只脚蹬动车辆，需要很大的力气。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位练家子，有功夫的人。况且，还是在奔跑中，完美地控制好蹬开的车辆，他也一定是位武功高手。
拉洋车的车夫，刚刚缓过神来，后面跟着抓贼的人，也一起追赶到了跟前。这回，横着的“洋车”，真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中，还有一位年轻端庄的女士。从穿着打扮上看，就像位职业女性。从神情举止上看，就是被盗的失主。
当大家，七手八脚地搬动“洋车”，腾出一条通道时，刚才过去的那位武士，回来了。
“医官女士，对不起！我没有追上小偷。”他脸上堆满了歉疚。从他的话语中，听得出女士的身份，是位女军医。
“刚才洋车挡了一下，小偷‘飞’过去了，我是挪车才过去。就差这么一点点，一眨眼小偷不见了。我是技不如人，实在惭愧。”他一边解释，一边道歉。
“没关系！小包包里，只是些零钱和化妆品。”女军医安慰着他。
“您包里不是还有xxx吗？”他有些质疑地小声耳语。
“是呀！否则就不追了。”女军医既心疼，又无奈。
武士更加懊悔；大家也跟着惋惜。甚至有人相互抱怨。
“都怪这个拉洋车的挡道，要不就追上小偷了。”有人开始责怪别人了。
“洋车也挡了小偷的道，也不是故意挡住咱们。”武士还是讲武德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还是要谢谢大家的，谢谢大家见义勇为！”女军医的话里，透着不俗的自身素质。
大家听后，只好摇摇头、叹叹气，虽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往回走。
“等一等！”坐在车上的刘振棠发话了。
“医官女士，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刘振棠学着武士对女子称呼，问道。
“是！是我的，是我的小包包！”女军医高兴地回答。连忙接过小包包，赶快查看了里面的东西（那件宝贝还在）。
“谢谢你！十分感谢！！”女军医再也抑制不住失而复得的兴奋，握住了刘振棠的手。
“东西怎么在你手里？”那位年轻力壮的武士，似乎察觉了什么，似乎警觉到了什么。抱有怀疑地问。
随着问话，大家“唰”一下，把刘振棠、连同“洋车”围了起来。——大家把他当成了飞贼的同伙！
刘振棠心想：如果自己说不清楚，让人听不明白；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与飞贼无关；没有充足的理由，说出东西的来历。——不是被暴打一顿，就是被扭送官府。
刘振棠赶紧拿出了火车票，证明自己刚下火车，坐着洋车去探亲。车夫也佐证；武士也常坐洋车，比较相信车夫的话，他们属于半熟脸。
“你是不是也会功夫？为什么不抓小偷！……”
“你有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不去追小偷？……”
大家七嘴八舌地疑问。武士心里也纳闷。
刘振棠赶紧自报家门，一一解释：自己姓刘，只是个学生。曾经学了一点点“三脚猫”功夫，根本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自己带着行李怕丢了，所以，不敢去追小偷。
“你认识不认识‘闪电手无影掌刘彪’？”武功高手听到刘振棠说“姓刘、学过武术”。就按着武林规矩，开始“盘道”了。
（后话：20多年后，刘振棠的小妹妹刘金兰（1923年生），嫁给了刘彪的孙子刘月明。）
刘振棠又进一步解释：自己不是刘彪的传人，也不会“闪电手无影掌”功夫。小包包不是自己出手快，从小偷手里抢回来的。是小偷撞到洋车上，跌落下来、自己正好坐在车上接住了。
“如无指教，天色已晚，我要赶路了。”刘振棠见大家，也没得可问了，就顺势告辞。
《传奇》就是写小说、讲故事。所以，有话多说，无话少说。
刘振棠到了刘庆兰四叔家，以及报到之前的日程里，一切正常。在此就不啰嗦了。
转眼，该去武术传习所报到了。
刘庆兰四叔很细心：自己带着刘振棠去报到，不方便、不合适，容易引起别人的非议。
刘庆兰四叔又很贴心，就找了一个人陪着刘振棠去。
这个人，是武术传习所第一期的学员，还是学生会干部；所以，他和学校的领导，包括教练、教员，以及老师同学们，关系都很好很熟。有他陪着刘振棠——放心！
这个人，是一位优秀的学员，仅仅练了一年，武功就非同一般。据说，他的家庭背景，也非同一般。
这个人就是：劳加榜。
“劳”姓，在其他地区不很多，甚至比较陌生。在山东，特别是青岛，那是赫赫有名。因为：劳氏起源于汉代，是一个以山为氏的姓，就是青岛的风景胜地——“崂山”。
崂山在古代的时候称为劳山。居住在崂山的人一直自为体系，很少去与外界的人交往。相传在秦始皇时期，方士徐福带领着5000童男童女出海访仙，就是从崂山上的船。
居住在崂山的人，一直到西汉时，才开始与外界的人交往；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他们成为了汉王朝的百姓。汉王朝在这个时候赐他们为“劳”姓，世代相传。
劳乃宣是一位“忠君”的老翰林，民国成立后，便匿居青岛，发誓不做民国的官。1913年劳乃宣自涞水移居青岛，发现“劳山之麓为吾家得姓之地”；于是，便感慨“此行为归故乡矣”。自此，结集诗集，一心做起学问来，成了近代音韵学家。
劳加榜在青岛崂山期间，受“崂山道士”影响和熏陶，喜欢上了练功。当他得知，济南武术传习所，聚集了许多武术名家，特别是内家拳宗师时；1917年他毅然报考了济南武术传习所，成为了第一期学员。
刘振棠听了刘庆兰四叔的介绍，非常高兴。有这么一位好学长，引路和帮助，是多么的荣幸啊！
这天，刘振棠早早地起床，收拾好东西；在客厅，等候着劳加榜的到来。
不久，传来了敲门声，开门声，问候声，客套声……；劳加榜来了。
劳加榜，随着刘庆兰来到客厅，还不等“主人”介绍，刘振棠和劳加榜一见面，都惊呆了：原来，那天晚上，追小偷的武士，是劳加榜！坐着洋车、夺回失物的人，就是刘振棠。
那么，那位女士又是谁哪？怎么在那个地方遇到贼了哪？
刘庆兰四叔家，离学校报到处，大约6-7里路；走着40-50分钟。刘振棠和劳加榜就没有坐“拉洋车”，这样，可以边走边聊。
劳加榜，听过刘庆兰的介绍：刘振棠跟爷爷学过武。所以，对那晚刘振棠的表现，也就不足为怪了。于是，劳加榜讲起了那位女士的事儿：“那天晚上，她去看电影；散场时，人多眼杂，被飞贼盯上了……”
“怎么她包里还有手枪？”刘振棠心想：那晚“得手”后，发现包里有手枪；正是为此，一直怀疑女人的身份，才没有及时将包归还。
那个年代，别说“看”电影，许多人都没听说过；许多城市也没有电影院！所以，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特别是女人，一定不一般！
劳加榜细细地讲述了整个过程：
那晚，刘振棠经过西钟楼寺街，在(今大明湖路)南面，就有一个“电影院”。济南的第一个戏园：富贵大戏院（原为：富贵茶园）。位置：在济南大明湖东岸司家码头和万寿宫之间。
富贵大戏院：是济南最早的放电影的场子之一。清末，济南第一场完整放下来的电影，就在这里。当时电影叫“电光影”。首次放映的是无声电影，放映机是手摇式。如《英特大战》、《日本大操》等等。
富贵大戏院：它的建筑（产权），属于江西商务会馆；最早是出租场子，给演出团体用的。
富贵大戏院：坐南朝北，正门在东西钟楼寺街。其西面还有一个侧门，叫太平门，它直通南北万寿宫街（巡抚衙门和提刑按察使司）。从戏院出来，向南经过一个宽敞的大院子，便可见“江西商务会馆”的大殿了。
武术传习所就在万寿宫街（今泉城路皇亭体育馆）；紧挨着江西商务会馆和富贵大戏院，距离不过百步之遥。
那位女士，是武术传习所请来的贵宾，是位西医专家，是负有特殊任务的军医。
那时，济南的夜晚，治安环境挺乱。德国间谍、日本特务，以及国内军政各派的杀手也挺多。
学校方面也怕出事儿，特为女军医配备了小手枪（很稀罕），还让武功好的学生陪着（保镖）。
学校紧防着、怕出事儿，结果，还是出了事儿！
幸好碰上了刘振棠，挽回了损失。否则，劳加榜都不好交代。
刘振棠听后，不禁要问：“她是学校请来的体检医生吗？女人检查男人哪些项目？”
劳加榜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个大概：
第一期招生体检时，没有这位女医生。体检项目和体能测试，都是参照其他军校，包括袁世凯制定的招兵条件。
武术传习所是“官办专科武术学校”！学武术、练武功是绝对的特色。身体条件好，具有练武的资质，是第一要素，非常重要。
特别是在武功深造、研修阶段；有的学员，因生理缺陷，导致“伤元气，出内伤”。不仅仅毁了学员自身，也辜负了老师和家长的培养和期望。
女军医是留过洋的，学的西医术。能听会看，用“听诊器”、“探视镜”，能听出、能看到，身体里面的毛病。还能看出你是不是“童子功”。
刘振棠听到这里，有点怕了、有点慌了。他经历过军校的体检。
体检时，都光着身子。还有一项体检，令人很尴尬：“撅着屁股，查肛门”有无痔疮。
刘振棠更担心的是：自己过去一直身体不好，一年四季经常咳嗽，神医安大夫诊断过、治疗过，是个“胸膜炎+气管炎”的病根底子。原以为，通过几个月的修养和集训，身体有所恢复；学校查不出病根底子。想不到，学校请来了一位专家，还是位女医生。
劳加榜讲到这时，看出了刘振棠心事。赶紧安慰：
“那么多医生，不一定就是她检查。”
“她是个女的。男人的屁股、几几呀，怎么会安排她查呐。”
“她也许不是体检医生，是给练‘铁档功’受伤者，治病来的。”
此时的刘振棠，更爱听劳加榜的安慰话，也觉得女医生不会干这事儿。
新学员的报到处，在提刑按察使司，挨着武术传习所。
刘振棠和劳加榜，边走边聊，说着说着，来到了学员报到处（提刑按察使司）。这里，已经来了不少新学员，还有负责引导工作的上届学长。
刘振棠掏出“保送的公文”，走进了“衙门”……
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吓得他，手里的公文，险些掉到地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
虽然她戴着帽子，可是帽子外面露着女人的头发。
虽然她戴着口罩，可是口罩遮不住女人清秀的脸。
虽然她穿着制服，可是制服裹不住女人身段特征。
刘振棠真的服了，真的认命了，怎么真的遇上了她？！
——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
后话：她还真是专门检查“男性生理”是否正常的专家。刘振棠身体的“缺陷”，真的让她查出来了！
难道刘振棠的弃文从武之路，刚开始就被一个女人堵住了吗？
若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9段 入学考试 蕴藏人情
上次讲到：刘振棠拿着“保送的公文”，来到了学员报到处（提刑按察使司）。
首先进行学员登记，审核材料；符合报考条件，办理入考手续。
清朝旧军队入伍士兵，没有什么条件限制，存在许多隐患，影响部队战斗力。袁世凯编练新军以后，制定了严格的招募条件。比如：
1、政审：报明三代家庭人口、住址、箕斗数目；曾吸食鸦片者不收；素不安分，犯有事案者不收。
2、体检：五官不全、体质软弱，及有目疲暗疾者不收。
3、体能：年限20岁到25岁；身高四尺八寸（1.60米）以上；举重200斤以上；跑步每小时20里以外。
进入中华民国后，袁世凯当了民国大总统，他制定的招兵条件，备受推崇。各个军校纷纷效仿，并不断加强和完善。
武术传习所的入考条件，也有“政审、体检、体能测试”三项。
第一项，政审，比较简单。
学员持有各县“公费生的保举信”或“自费生的推荐信”，验明正身就成了。
第二、三项，体检、体能，非同一般。
武术传习所不是普通学校，也不是普通军校。它是以“学武术、练武功”为特色的“官办专科武术学校”！
在体检方面、体能测验方面，更加严格。特别是第一期学员中，因生理缺陷，导致“伤元气，出内伤”问题。本届招生，体检项目增加了“男性科”，比以往更严格了。
刘振棠和其他学员一样，比较顺利地通过了“政审”关。接下来的就是体检。
第二项体检就要裸体。大家集中在大房间里，开始脱衣服。好在是六月份，天气暖和；若在十二月份，恐怕冻的哆嗦了。
脱光了衣服后，一、两百名考生，分成了十几组，每组10人，逐项体检。
先是“集体”目测体检。即：10个人，裸身一字站立。举臂、下蹲、“蛤蟆跳”等等。
1、双手上举，不直、不过头者，为不合格。
2、蹲下、起来，连续10个，做不到的为不合格。
3、蹦蹦跳跳，脚不离地的为不合格。
4、“蛤蟆跳”一圈，做不到的为不合格。
5、身上有明显伤疤的，也要被挑出来。
6、……等等。
——这些，刘振棠都没有问题，轻松过关。
还有科学的检测。如：量身高、秤体重、测视力、量体型等等。
刘振棠：身高五尺一寸=优（1.66米）；体重=差（98斤）；视力=优（1.5-2.0）；胸围=差…。——此时，刘振棠出现了问题项，面临着淘汰出局的风险。
“集体项目”体检完后，是“个人项目”了。包括刘振棠担心的“隐私”，以及“男科”体检。这是最后一项“体检关”了！
个人的私密体检，在一个僻静的地方。
引导员领着刘振棠，来到了一个房间。一进门看见：屋子的那头（约七八米距离），在窗户下面，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学员花名册》，还有“医疗器械”等等。桌子后面，坐着三位体检医官，“她”就坐在中间。
“嘭”的一声，房门从外面关上了，声音很响，有点“震耳欲聋”的劲头儿。
“转过身去，看着墙壁的画！”一个洪亮的男声。
刘振棠莫名其妙地服从着命令，转身盯着墙壁。心想：让我看看画着什么东西？测试我是不是色盲？
刘振棠等着男声的提问，却一直没有等到。只能听到蚊子的问候声，甚至是蚂蚁的招呼声……。
“刘振棠，你好！”忽然，刘振棠听出来了，那不是蚊子声，也不是蚂蚁声，那只是一阵细微的女声。
“刘振棠，你好！刘振棠，你好！”刘振棠突然明白了，这是听力测试，他赶紧重复着那个声音。
（听力测验，分“细微声、气息声、小声、正常声、大声”。小声为合格；只有占1%的人，能听到细微声。）
“听力超优！过来吧。”洪亮的男声，又响起来了；招呼着刘振棠。
这时，那位女医官，戴上了口罩，戴上了手套……。
让刘振棠心惊肉跳的一幕，上演了……
招生体检，整整进行了一天，也许是太严格了，刷下了不少考生。招生名额120名，候选名额150个；现在，完全合格者不足100名。
有的合格者，已经接到通知，兴高采烈地回去，准备第二天的文化课考试了。
有的不合格者，也接到通知，神情沮丧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刘振棠的体检结果，迟迟没有下来。
劳加榜悄悄地潜进了“衙门”，到了办公室门外探听消息。
果然听到了刘振棠的讨论：
“刘振棠的体重、胸围，都不合格！”
“还有陈旧性内伤和慢性病。”
“按刘振棠的身体状况，不能录取。”
——有人在例举一些问题。
“录用了，也出不了成绩，半途而废，无法完成学业。甚至伤害身体，引发病根。”
——还有人担心造成不良后果。
“刘振棠是武城县唯一的学员，县长侯荫佩只保送了他一人；如果不录取他，武城就没有学生了。”陈栋校长这么说，也许是给县长面子，也许是刘庆兰的人情。
“给他一次机会，明天文化课考试，看看他的成绩如何？”内堂教务主任程墨齐，是陈栋校长的老部下，当然同意陈栋校长的意见了。
“是呀！今年招计划120人，离名额还差不少，可以考虑考虑特殊情况。”军事操练老师雷广文，知道刘振棠“上过几天军校”，愿意破格录取。
“我们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今年，咱们既然请来专家，就听听专家的意见吧！”总教官李培义（摔跤主任兼军训教官），提出了新的建议。
陈栋校长也不好再争执，转身问女医官是什么意见。
“丑小鸭！”女医官只说了三个字，明显是针对“赶鸭子上架”说的。她将手中的材料，递给了陈栋校长；转身走了，去了会议厅里面的休息室。——女医官的言行举止，令大家一阵茫然。
还是陈栋校长有学问，揭开了谜底。他拿着刘振棠的体检报告说：
“专家说刘振棠是‘丑小鸭’，意思是能变成‘白天鹅’！”
“体检报告中，说他是真正的‘童子功’之身，具有超强的视力和听力。而且，虽然年近20岁了，身体尚未发育定型，具有迅猛的生长速度，巨大的发展潜力……。”
女医官的一句“丑小鸭”，加上陈栋校长的完美注解，刘振棠终于过了第一关。（在女医官的体检报告中，是否含有‘人情债’，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第二天，文化课考试。作文题目是《诸葛武侯出师表书后》。要求：答卷不到200字的不阅卷（就是不及格）。答卷时间，限一个小时；一打“子午炮”就交卷。
“子午”指夜半和正午。旧时计时法，以夜间十一时至一时为“子”时，以白昼十一时至一时为“午”时。即23:00—1:00点；11:00—13:00点。
在武术传习所的正南，是（今南营街）南营武场，一直有军队的驻扎，每天鸣放“子午炮”报时。那时,所谓的“子午炮”是习称。不仅仅“子时、午时”才放炮。是每个时辰都放炮报时。
刘振棠文化课考试，不负众望，在130多人里，取得了第36名。
刘振棠在火车上认识的邵长熙，果然是“学霸”，以第一名的成绩，名列榜首！第二名是济宁的汪润生。
（后话：刘振棠和这两位同学，成了学校中的好朋友。在一起“比学赶帮”。毕业时，刘振棠的成绩和名次，远远地超过了他们。）
刘振棠的文化课成绩，为他入考“军校”扳回了一分。接下来的体能测试，也很重要！
关系到能否晋级——不成就是“旁听生”！
关系到分班——优秀学员的“重点班”！
体能测试这天，学校的学监和教员们都来了。
学校的学监是张泉（旧时对学校各项工作进行督察的官员，亦称学监），他听到了落选考生的反映：“不够18岁，体检不合格的，也被录取了”等意见。特意到现场，监督检查、核实情况。
济南武术传习所是马良（马子贞）办的。陈栋是马良的秘书，也是济南教育局局长兼任武术传习所的学校校长。无论是与马良的关系上，还是在学校的地位，都是至高无上的了。
马良让张泉当学监，是对他的无比信任。马良需要：一位能够与陈栋抗衡的人物。特别是马良不在的情况下，有一位能 “秉公执法、看家护院”的亲信。
这时，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马良带领部队打仗去了，不在济南。学校的事，基本上都是陈栋校长做主。遇有严重问题和重大争议，张泉学监必须履行职责，必须对得起马良的信任。
在大操场上，新学员列好了队。年轻的、个子小的，都站在前排。
刘振棠站在前排，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一位学员，叫庄玉堂。
“怎么还有小孩儿？”张泉学监走到刘振棠和庄玉堂身边时，看似两位十四、五岁的未成年，不禁质疑地问。
“您看，学员都超满18岁了。”招生老师赶紧递过《花名册》。
张泉学监看着两位的身子骨，文文弱弱、单单薄薄。心想：这样的身板体型，考个“文科”还像样，考上“武校”太不像！
“一会儿，我亲自看着他们测验。体能测试不合格，必须坚决退回去！”张泉学监一下子就盯上他们俩人了，而且态度还很坚决。
这时，陈栋校长走了过来；左手扶在张泉学监的右肩；右手去拉刘振棠的左臂。
“你们比一比，看看谁的个子高？！”陈栋校长和张泉学监，开起了玩笑，假意拉着刘振棠和张泉学监比身高。刘振棠虽然身体文弱、年龄显小，但是个子比张泉学监要高些。
“别和我比，我又不练武。要比，和他们比比。”张泉学监不好意思地笑了，指了指教员们的队伍；言语中，仍然不失职责。
今天，教员们基本上都到场了；在学员对面的主席台上，也是一字排开地站立着。
特别是十几位武术教练，为了选拔“苗子”，挑选重点培养对象；为“重点班”学员的提名，提供意见和建议；必须看一下学生体能状况，是不是练武的材料。
顺着张泉学监手指的方向看去，其中两位武术教练，反差突出，格外显眼：
一位身材不高，年龄挺高。
一位魁梧彪悍，正当壮年。
“怎能和孙老比身高啊！？孙老是一代宗师，武林泰斗。”
——虽然刘振棠的个子高些，但是，怎能对武林前辈不恭不敬。
“王永安是‘大力神’，他的身板无人能比。哈哈！”
——这话说的没错，别说是刘振棠了。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比不上啊。
“还是开始体能测试吧！”张泉学监和陈栋校长，终于统一了意见。
体能测试开始了，刘振棠和庄玉堂，被放在了第一批。
经过了刚才的一场“审查”，刘振棠更加紧张了。此时，心跳加速、呼吸减慢，双腿都发软哆嗦。
在关键时刻，刘振棠的耳边，响起了刘金甲爷爷的嘱托，想起了刘金甲爷爷的精囊妙计。于是，拿出了那口“真气”！
在举重项目中，要举的东西，像是100-180斤的石担。
（注：石担是旧时中国人练习举重的器械。将两块石头凿制成重量相等的磨盘形，中间凿成洞，固定在一根木杠的两端。大的供挺举用，小的耍花样用。）
庄玉堂，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展示具有习武的功底。上场时，采取了一连串的空翻。
许多学员不禁叫“好”！张泉学监看了，也暗暗叫好。
接着，只见庄玉堂：双手紧握石担的木杠，运足气力，“嘿！”一声，将石担猛地提起，同时身体下沉两脚下蹲，将石担放在了胸上。他稍作喘息，“嗯～～”伴着一阵闷声，他借助于预蹲、上挺发力，使劲地把置于胸上的石担，举过了头顶、至两臂伸直。
刘振棠一看庄玉堂的空翻表演，就是个习武之人；可是，在挺举石担时，却很费力气。心想：那个石担一定很重！于是，他攒足了力气，拼命用力地向上一提……。不料想，庄玉堂的“夸张表演”误导了他；石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刘振棠由于用力过猛；石担没有到达预定的位置（胸上），而是直接举过了头顶。“挺举”变成了“抓举或平举”。
“呵！有股子‘干巴劲儿’。”张泉学监脱口而出；别看刘振棠干巴瘦，还真有劲儿啊。
刘振棠最担心的就是举重。举重过关了，其他项目就好办了。只要记着刘金甲爷爷的秘诀，什么样的关卡都能闯过去。
果然，在接下来的项目中，均取得了“优、良”的好成绩。如：20里越野48分钟； 100米速跑12秒；单腿深蹲12个等等。
刘振棠、庄玉堂，两位学员的出色表演，不仅仅打消了张泉学监的疑问，还吸引了武术教练们的眼球。
那位“身材不高，年龄挺高”的一代宗师，武林泰斗。将刘振棠、庄玉堂叫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他们的骨骼。
“你俩都是块练武的材料。”孙老打心眼里，已经收为自己的徒弟了。
那位“魁梧彪悍，正当壮年”的“大力神”王永安；也过来凑热闹了。他一只手抓着刘振棠，一只手抓着庄玉堂；两手稍一用力，将他俩像水桶一样，提了起来。
“你俩好好练练身板，这份量可不成呀！哈哈～”王永安更期待着，他俩有强壮的体魄。自己有两位武士风采的好徒弟。
两位武术家，武学上有着不同的侧重。
孙老的身材不高，矫健灵巧；结合自身实际，讲究“一技破十力”。以弱胜强，以柔克刚。
王永安魁梧彪悍，力大无穷；又正当壮年，更重视“一力破十技”。攻无不克，盾无可入。
从此，刘振棠、庄玉堂与两位武术家，结下了师徒缘分。他们就是中国著名武术家。
一位是：孙福全，字禄堂，时年58岁，别号“活猴”。
一位是：王永安，讳子平，时年37岁，别号“大力千斤王”。
刘振棠、庄玉堂，成了第二期学员中的“二táng”，即“俩棠堂”。他们在武术传习所里，勤学苦练，不负两位大师所望，没有辜负老师们的栽培。短短的两年里，不仅仅是优秀学员，也成了武功高手。1920年（民国九年）9月，这期学员毕业时，第一名就是：庄玉堂。
那么，刘振棠的学习和经历，又是怎么样呐？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10段 教学特征
教师特色
上次讲到：刘振棠一波三折地考入了济南武术传习所。开始他的军校生活。
那么，这里的“教学”。即：教育、教员、教官；学习、学科、学生；是个什么样子哪？
济南武术传习所，具有的三个主要特征：
一、普通学校特征；
1、学校组织机构和制度健全。设有所长办事、教务主任、教员、学监、文牍员、会计员；校务会议、学生考查、奖励、惩戒等21项规则。
2、学习课程“德、智、体”全面。包括：修身（德育）、生理卫生学、国文、教育学、教学法、管理学、救急法、音乐；各种球类、田径赛等。
二、军校特征：
1、“济南武术传习所”或“武术传习所”是习称；学校的全称是“济南‘军士’武术传习所”，当然要有军校特征了！
2、学习内容有：军事学、步兵教练、各种武器使用技能、救急法；兵式操、普通操、器械操以及队列训练等。
三、武术特征：
1、武术基础课是《中华新武术》教程。包括：《拳脚》、《率角》、《棍术》、《剑术》4科。
2、除了学习《中华新武术》之外，还进行武术研究，传习各种武术。
由此可见：武术传习所，不是一般的普通学校和军校，还是专科武术学校。
武术传习所，第二期的已知教员如下：
程文翰、杨启盛、雷广文、孙福全、王子平、李培义、杨明斋、高凤岭、王振山、张风岩、常秉章、何振江、丁振西、郭发祥、彭寿会、杨庆武、杨洪修、王福章、李传中、李大德、马庆云、尹占魁、陆加灿、韩魁生等。
其中，文化和军事教员有：
程文翰（字墨齐）主教：国文、教育学、教学法、尺牍（信件的代称）等。
雷广文主教：兵式操、步兵教练、各种武技、军事学等。
杨启盛主教：器械操（哑铃）、各种球类（木棒球杆）、田径赛等。
常秉章主教：口令等等。
那时，在武术教练中，已知比较擅长的武术项目者。如下：
摔跤：王子平、张凤岩、李培义、王振山、杨洪修、尹占魁、李大德、马庆云、王福章。
查拳：王子平（回族）、张风岩（回族）、杨明斋（回族）、何振江、常秉章、高凤岭。
太极：孙福全、王子平、高凤岭。
由此不难看出，武术教练中，擅长“摔跤、查拳”的较多。这与马良的自身习武和偏好，有着密切的关系。马良是回族，幼承家学，习武查拳。后来又跟着平敬一（又名平洛敬，回族），学习“摔跤术”。
说起“查拳”：中国传统武术中，素有“南拳北腿山东查”之说。（2008年6月7日，查拳列入中国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查拳起源于山东省：明末抗倭英雄戚继光（山东济宁人）征兵，新疆回族的查密尔（查尚义），出于爱国应征东来抗倭。但是由于路途遥远，气候多变，行至山东冠县附近病倒，被当地的穆斯林医生救治。病愈后，查密尔无以为报，便把自己的武艺悉心传授给回族乡亲。他逝世后，人们便把他传授的武艺命名为“查拳”，以资纪念。
1、孙福全（1860-1933年），字禄堂，晚号涵斋，别号“活猴”。河北顺平县北关人，孙式太极拳暨孙门武学创始人。在近代武林中素有武圣，武神，万能手，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称。1918年孙禄堂终于将（形意拳、八卦拳、太极拳）三家合冶一炉，融会贯通，革故鼎新，创立了孙氏太极拳，卓然自成一家。
2、王子平(1881～1973年)，字永安，别号：大力千斤王；河北沧州人。受家风影响，王子平自幼习武。擅长功夫:摔跤、查拳、八极拳。
交手实例:1919年，在北京打败在中山公园设擂的俄国力士康泰尔。后又挫败西方力士马志尼、阿拉曼、柯芝麦、沙力文。于济南击败日本柔道家宫本。在青岛时，曾遭日帝宪警围攻，王子平把他们一一掷至楼下。王子平后在陆军部马良（马子贞）部下任武术教练，在军中表演举石担、石蹬，以大力著称。
3、李培义，字信卿，别号：济南摔跤王。山东宁阳人。40岁时，在传习所任“摔跤主任”兼军训教官，他是马良老第5师的教官，军训是德国式的，特别严格，他的摔跤技术冠盖全国。那时全国摔跤高手由平津到南京、上海，途径济南，必来拜访这位技高、超人一等的摔跤泰斗，目的是领教方法。
4、杨明斋，字廷栋，孙膑拳名家。山东省阳谷县人，自幼随家人习武，攻罗汉拳、黑虎拳及硬气功；后精习孙膑拳，成为孙膑拳的一代主要传人。1917年出任山东武术传习所教习，开始传授孙膑拳。1933年参加第十七届华北运动会，获特别技能冠军。1937年日寇入侵，毅然与青岛国术馆师生组织抗日义勇队奔赴前线。是敢死队队长。1942年在阻击战中，为掩护部队转移英勇牺牲。
5、高凤岭，字云峰（1868-1944)，武城河西街高庄人，近代著名武术家，武当太乙门派掌门人。自幼习练燕赵诸家名拳、械。查，滑，炮，洪，地躺，形意，八极，八卦，太极无不精通。马良创办武术传习所，高凤岭在此所教“太乙拳术”。1928年后，他曾先后到中央国术馆、山东国术馆,青岛国术馆任教。抗日战争爆发后，青岛沦陷，青岛国术馆被迫解散，其弟子林信斋出资为恩师高凤岭在诸城县购置十二亩良田,盖房数间维持生计。1944年高凤岭病逝，享年76岁。
再有：“沧州铁拐子”王振山、“保定摔跤王”张风岩、“埋伏拳王”常秉章等等。
据史料记载：李毓琛是传习所的武术总教习。作者根据目前掌握的材料分析：李毓琛既是“李培义”的笔名，曾是：第5师的教官，传习所摔跤主任、军训教官等要职。如有其他线索，请读者告知作者，本人加以纠正。
刘振棠很荣幸，分到了优秀学员的“重点班”！
这个班的学员，除了学习《中华新武术》之外，还参与武术研究，传承各种武术。还能够有幸成为：孙禄堂、王子平、李培义、杨明斋、高凤岭、王振山、常秉章、何振江、张风岩等真正的弟子，学习他们的武术绝活，得到他们的武功真传。
刘振棠能够分到重点班，大概有几个原因：
1、刘振棠体能测试的出色表现，吸引了孙禄堂、王子平等名师的眼球。
2、高凤岭是刘振棠“河西街的老乡”，学过刘金甲爷爷的功夫，对父亲刘桂林也熟悉，且关系密切。
3、女军医和劳加榜，对刘振棠见义勇为的赞美，以及武功高强的夸大。
4、还有一位军官，也见识了刘振棠的见义勇和功夫，告诉了学校。
5、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如刘庆兰挚友）也帮衬了；等等。
这个班的学员有：卲长熙、庄玉堂、汪润生（济宁人）、孔宪焘（泰安人）、李守瀛（仙洲）、任小英、陈韬等等。
按说：传习所的学生，主要是各县保送的官费生，也有自费生。年龄18—25岁，学历为师范、中学及高等小学以上毕业生。入学要检验身体，考试国文，修业年限2年。（前段已经说过，不再赘述。）
1918年6月16日，在传习所第二期的开学典礼上，却出现了一个“特殊班”，出现了一些特殊的学员。这些学员明显区别是：年龄明显偏大，是“在职”军人（甚至官职挺高）。
刘振棠十分好奇，凭着自己超凡的视力，远远地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不得了。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吃一惊。
那个人，在汽船上，曾协助刘振棠，制服了憨狗子。他们到了德州分手时，那个人说：“小兄弟，你要考上武术传习所，我就去找你学功夫！”
刘振棠当时听了，就当是一句玩笑话。因为，他已经是军官了；况且，招生年龄为18-25岁，他都32岁了；怎么可能去当学生哪？
这个让刘振棠大吃一惊的人，就是自己的武城老乡——王金钰！
他怎么真的来了哪？怎么真的成了武术传习所的学生？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11段 同窗挚友，金钰仙洲
上次讲到：在传习所第二期的开学典礼上，出现了一批特殊的学生，其中一位是：王金钰。
王金钰已经32岁了，是陆军第十八师参谋长，暂编第二旅旅长；已经算是个“大官”了。
1912年(民国元年)，马良在中央陆军第五师师长靳云鹏属下任第九旅旅长。后调任山东第四十七混成旅旅长；1916年（民国五年）晋升为济南镇守使（济南卫戍区司令）；1917年（民国六年）中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对“德、奥”宣战，马良任参战军第二师师长。——也就是说，马良比王金钰的官，大不了多少；顶多差了2-3个级别。
这批特殊的学生，相当于现今各大院校的《进修班》。为了提高“在职官兵”的武技水平。进修班与第二期正式学员，有相同之处，也有一定的区别：
一、相同之处：
1、学期也是两年。开学和毕业时间，与第二期的学员同步。为了方便学校“一张考卷”和“一场实作”。
2、考试合格颁发《毕业证》，不及格发《结业证》，未完成学业给《肄业证》。与第二期的学员一样对待。
二、不同之处：
1、进修班是半脱产。每年在传习所集中短训2-3个月。其他时间，回原单位（部队），一边工作（打仗），一边复习和自学。
2、进修班的学员，可以免考同类课程。因为，这些学生中，基本上是“大学生”和“留学生”。所以，文科课和军事课程，基本上就全免考了。
如：王金钰。自幼循序就学，早早就在国内“大学毕业”了。光绪末年又出国留学深造，考入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骑兵科第九期，于1910年(宣统二年)毕业。
——由此可见：《进修班》的学员，主要是来“学武术”的。
第二期出现的进修班，可能有以下原因：一是“客观需求”。二是“主观偏好”。
在客观需求上，主要有两个方面。
1、军队需求。中国军队普遍存在习武之风，各个部队都有武术教官。在对敌作战中，即使进入了火器时代，也难免拼刺刀、肉搏战、贴身近战。况且，杀手刺客、特务间谍的出现，防范恐怖攻击和保镖自卫都需要武术。在对内弹压中，群众闹事、学生请愿、游行示威等；也不能上来就开枪开炮吧；即使是对付小偷、醉汉、疯子等，都需要会点功夫！否则，没有制服人家，却让人家给制服了。
2、学校需求。第二期正式招生名额未满，武术传习所需要扩大招生。扩大招生不仅仅是具有教学能力，也是增加学校经济收入的必要途径。
在主观偏好上，也有两个方面。
1、从宏观上的传统观念看：中华民国刚刚成立不久，大清王朝的“尚武”意识，仍然影响很深、流传很浓。认为“武”装力量（军警），就要会“武”术。在这个刚刚进入“火器”的时代，还没有完全摆脱“冷兵器”时代的观念。
2、从微观上的马良偏好看：武术传习所的前身，叫“马良技术大队”，就是“在职军警”的武术培训班。实际上，开办的《进修班》，与“马良技术大队”，同出一辙。
《进修班》的出现，这些特殊学生的出现，特别是以王金钰为典型人物的出现。给学校的教学秩序和生活秩序，带来了特殊的变化。这些变化，有好有坏；毁了一些学生，也成就了一些学生。
刘振棠和同学们，每日清晨五点就要起床；洗脸刷牙，收拾屋子，整理内务，预备出操。
六点到操场集合，先跑几圈步；然后，练上一个钟头下课了，回饭厅吃早饭。
吃完饭后，正式学习上课。由于武术传习所是专业武术学校，侧重武术传习。所以，武术课程占据了较多的时间。从早到晚，一天七个小时左右。
武术传习课程和训练，分基本功训练和《新武术》套路教练。
基本功训练包括：前进正打、前进踢打、左右转打。用掌、用肘、横踹，以及俯仰运动、三挺运动、单插翻背运动等等。套路技能，就是《新武术》课程，即“拳脚、摔跤、棍术、剑术”这四科了。
一般都是：先由武术教员做示范，学员跟着学习练习。在学员练习过程中，武术教员还要随时纠正。
刘振棠的重点班，武术教练和课程如下：
“摔跤课”由李培义（总教练）和王子平（千斤王）担任主教练。他们俩人如果临时有事不在时，就由张凤岩、王振山等跤王顶替。
“拳脚课”大部分都是何振江老师教的；张风岭、张英振、杨鸿修也教课。另外，“棍术、剑术”两门课程，也是选定了最好的武术教员。
刘振棠的重点班，特别之处：就是在四门课程以外，还要学习少林、武当、峨眉等内外家各派拳械，以及各位名师的武术精髓。比如：高凤岭传授的“太乙拳术”；杨明斋传授的“孙膑拳”等等。孙禄堂师父与众不同。他是采取各门之长，补己之短，将“形意拳、八卦拳、太极拳”三家合冶一炉，融会贯通，革故鼎新，卓然自成一家。他按照创立的“孙门武学”，严格要求学生，必须姿势正确，勤学苦练，非达到要求的目的不行。
学员们每天都是如此练功：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开练一个小时，吃饭后再练，一天七个小时训练，体力消耗很大，身体亟须补充营养。
学校的伙食，算是比较简单。学生们都在饭厅就餐，每四人一桌儿，小米稀粥、馍馍和菜；大部分每天都是这样。况且，马良是回民，也有不少教员是回民，不能有“大肉大荤”的饭菜。
这种缺少“油水”伙食，放在一般人家，没有问题。放在一般体力劳动者身上，也不成问题。要是放在一群能吃能喝的大小伙子身上，还要一天到晚地练武人身上；不单是缺油水肚子难受，营养成分也满足不了需求。
刘振棠这些学生们，虽然身体受不住，意识还要忍的住。可是，有的人忍不住，也不想忍。——这就是进修班的特殊学生。
他们都是在职军官，收入高、待遇好；平时不练武不运动，体力消耗不大，也吃香的喝辣的，大鱼大肉伺候着。如今练武来了，现在活动量大了；无论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都忍不了粗茶淡饭。于是，他们就开了先例，不在学校饭厅吃了，自己买着吃或做饭吃。
学校领导们，也顾及到这些人的身份地位，虽说他们是这里的学生，毕竟都是部队的首长，也就网开一面。另外，也节省了学校的粮食和伙食费，也默许了。
这么一来，刘振棠这些学生们，也跟着沾光了。当然，不是都跟着沾光，主要是富裕的学生，有经济条件买着吃了。学生不富裕的，就按照学校的安排开饭了。
俗话说：“穷文富武”！真是中了这句话。一般“学武”的学费都比较高，开销都很大；特别是家境一般的自费生，真正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后话，刘振棠这期学生中，真有坚持不下来的。比如：吃的不好，身体坚持不住的。吃的好了，生活费供不起的。特别是自费生，家境不好，顾了生活费，就交不起学费了。
其中，刘振棠有一位好同学、朋友，他们想法一样，学习目的一样，就是为了“弃文从武”。非常惋惜，他没有坚持到毕业，武术传习所就无法分配，他就不能到部队当军官了。他便是李守瀛，字仙洲。
1918年6月，李仙洲考入济南武术传习所，成了刘振棠的同学。
李仙洲的父亲李恒钦，有四个儿子：老大李守亭，老二李守兴，李守瀛是老三，还有个弟弟李守显（常年不在家）。在现在家族谱牒折子上，到他父亲“恒”字辈属于十六世。往后排20辈是首五言诗：“恒守德其本，好修勤有荣，全美思良善，光耀为振兴。”
后话：李仙洲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坚持到毕业。1920年济南武术传习所“肄业”后，因没有毕业证，不能直接分配到部队当军官，也就暂时没有实现“弃文从武”梦想。起初在家赋闲，后在县立高等小学，充当了三年的小学体育教员。
俗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1924年初春，李仙洲的一位亲戚和好友孟民言来访，介绍广州孙中山先生开办了一所培养革命军官的黄埔陆军军官学校，学员毕业后可以当军官，带兵打仗。
李仙洲为了重圆自己的“弃文从武”梦想，同时，也可借机改变小学教员的窘迫处境，便听从规劝，决定投考黄埔军校。
李仙洲在孟民言的帮助下，到了济南后，经人引荐，见到了常住齐鲁书社的国民党人王乐平。按照王的指点，李仙洲赶到了上海，与李延年、李玉堂、王叔铭等在上海大学应试，同时通过初试。不久，又通过了在王柏龄主持下的又一次极为严格的考试。最后，李仙洲被正式录取。
1924年6月，黄埔军校第一期开学。李仙洲被编入第三队第一区队。在校期间，受蒋介石的影响很大，深得蒋的信赖。1924年11月30日，第一期学员结业，蒋介石以这批学员为骨干组织了黄埔陆军军官学校教导一团、二团。李仙洲在何应饮的第一团任三营七连二排排长。后历任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
1937年7月抗日战争爆发后，李仙洲率领军队，参加了南口、忻口战役。曾在鄂西北的襄阳、随县等地，以及涡阳、蒙城、太和一线同日军作战。1942年2月，升任二十八集团军总司令，并兼任九十二军军长和鲁西挺进总指挥。1943年4月，率部进军山东，在鲁西、鲁南地区对日军作战。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调至济南任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长官。
辩证法说道：“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正当李仙洲的戎马生涯，越走越宽、越飞越高、越来越好的时候，中国的内战开始了。1946年(中华民国三十五年)6月3日中午，蒋介石夫妇由北平飞抵济南。1947年2月指挥整编四十六师和七十三军从明水、淄川南犯莱芜、新泰，南北夹击共产党的华东野战军。华东野战军发起莱芜战役，李仙洲所率七个师6万余人被歼，李仙洲本人被俘。此后作为战犯被关押改造教育。
古人老子（李耳）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意思是，祸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祸的因素。也就是说，好事和坏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在一定的条件下，福就会变成祸，祸也能变成福。
1960年11月李仙洲被最高人民法院特赦释放。此后，历任山东省政协秘书处专员，省政协委员、常务委员，民革山东省委员会委员、常务委员等职。1978年2月起任五、六、七届全国政协特邀委员。1983年12月，在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会顾问；后又被选为民革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和常务委员。1984年6月，黄埔军校同学会成立后，被推选为理事，任南京黄埔军校同学会名誉会长。1988年10月22日在济南逝世，终年94岁。
1983年4月25日，李仙洲给刘振棠的来信中，寄来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李仙洲与唯一的儿子李德强和儿媳，以及孙子、孙女等5人的合影；另一张是李仙洲本人的生活照。（见下图两张）
当时，李仙洲家住济南泉城路73号，已近90岁了，自己已经不能亲笔写信了，让儿子代写的书信。
刘振棠的小妹妹刘金兰，有六个子女。大女儿刘富荣，在济南是李德强的同学。（李德强，1947年生人，1968年8月参加工作。民革党员，历任民革中央常委、山东省主委、山东省政协副主席、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
刘振棠在济南是李仙洲的同学，刘富荣在济南是李德强的同学；是不是有点缘分？！
李仙洲去上海前，找到了刘振棠，想要一同前去报考黄埔军校；刘振棠因故没有去成（其中原因，以后细说）。
若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12段 马良趣事
话说加餐
上次讲到：刘振棠的同学李仙洲，中农家境并不富裕。比不了王金钰的特招生，天天下馆子吃大餐；也比不了刘振棠等有钱同学，经常外面吃些大鱼大肉。但是，比起贫困生强的多，每到周末晚上，也要补充一顿营养。
李仙洲，比刘振棠大四岁，算是大哥了，也算是同学里面的大哥了。招生年龄18-25岁，李仙洲6月份入学时，整整24周岁；按山东人的习惯，算虚岁25岁了。
旧中国，普通老百姓，普遍缺“油水”；就喜欢吃猪肉。民间流传着：“百菜不如白菜好，诸肉没有猪肉香”。意思就是：白菜最好，猪肉最香。人们不但最爱吃猪肉，还是最爱吃肥的猪肉。也喜欢用猪的肥油（大油）炒菜；甚至，将大油抹到馒头片上，撒上点儿细盐，吃起来如同现今的“肉夹馍”。
武术传习所的学生们，首先讲究武德，武德讲究尊师重道。“武校”是回民马良办的，也有不少武术老师是回族。所以，在外面吃饭也必须讲究。
中午，只能吃牛羊肉、鱼肉，不能吃猪肉（回族叫“大肉”）。否则，下午的“摔跤课、查拳课”，遇上王子平、张风岩、杨明斋等回族教师。单练还好些，要是为你示范对练，闻到你身上的大肉大油味儿，要么让你一边罚练基本功去，要么非把你“摔的、练的”，把吃了的猪肉猪油都吐出来不可。当然，这些都是大家的想象，谁也不会吃了猪肉，敢在回族老师面前散味儿。
武术师父们、教员们的武德更高，如果真的遇到了这事儿，也不会与学生们计较。特别是马良，从来没有制定过，不让汉族学生吃猪肉的校规，只是注意相互尊重亦可。
那段时间，马良没工夫关顾学校，带兵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去了。途径北京长辛店（作者现居住地）时，曾留下了一段，马子贞（马良）不拘小节、适时变通的故事：
北京长辛店是旧中国进京的“南大门”，自古是军事要塞，兵家必争之地。特别是“卢沟桥”，历史悠久，驰名中外。
那天，马子贞带兵坐着火车，在“长辛店火车站”临时停车。他们坐着的不是客车；而是那种木板箱体的车皮货车，大家一直在车皮箱子里等候，因随时可能发车，不准部队下车。
这时候，来了一辆卖包子的小推车，车上码放着几大笸箩包子。卖包子的商贩吆喝着：“包子，肉包子，刚出锅的肉包子，香喷喷、热乎乎的肉包子喽！”
车上的官兵们，已经一天没有正经吃饭了，一个个饿的前心贴后心。听到卖肉包的吆喝，又闻到了一阵阵饭香味儿，肚子更是“咕咕”地叫个不停。
离卖包子最近的那个车厢，下来了一位领队的军官，跑了过来问：“包子是什么肉馅的？”这位军官，可能闻到了肉包子的肉馅味道，特意地问了一下。
“猪肉馅的，一咬直流油的猪肉馅包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可好吃了”。卖包子的商贩显摆着，这可是长辛店最有名，最好吃的肉包子！
看来，车厢里大部分是回民，军官没有买，向其他车厢摆了摆手，赶紧跑回了车厢。
卖包子的商贩十分诧异，一头雾水，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只好继续吆喝着：“肉包子，还热乎的肉包子，味儿又香、肉又多喽！”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车厢的领队军官，也跑了过来问：“什么肉馅的包子？”卖包子的商贩，仍然实话实说：“猪肉馅的……”。
又过了一阵子，又一个车厢的领队军官问：“什么肉馅的包子？”卖包子的商贩，还是那句话：“猪肉馅的……”。
各个车厢的领队军官，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跑来跑去，谁都没有买包子。
这时，来了一个大官。“啪”一下，给了商贩一个大嘴巴。厉声喝道：“你不会说是‘羊肉馅’的吗！？”
马子贞的一个大嘴巴，彻底把卖肉包的商贩，打的明白过来了。官兵们都快饿死了，还坚守着死戒律不成！？
“羊肉馅的肉包子，香喷喷、热乎乎的羊肉馅包子喽！”
“新鲜的羊肉馅肉包子，羊肉味道浓、羊肉肉馅多喽！”
卖肉包的商贩，终于一句话的工夫，就把猪肉馅的包子，变成了羊肉馅的包子。
“呼啦啦”各个车厢的领队，像一阵风地跑了过来；抱着一笸箩、一笸箩的包子，跑回了自己的车厢，分给大家吃。饿了一天的官兵们，个个吃起来，那是“狼吞虎咽分外香”！
这个故事，是长辛店火车站的老职工，遇有回族新职工来站工作，一起吃饭时，总爱讲起的带有调侃式的传说。
有句俗话叫：“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前一句话，先不讨论；后一句，也适应人类。最起码适应这帮练武的小伙子们。特别是刘振棠和同学们，无论多么能吃，吃的多饱；由于活动量太大，又在长身体。一到半夜还是饿的慌，甚至，饿的肚子叫唤、睡不着觉。
刘振棠采取了两个方式：一是，吃饭时使劲吃；尽量吃的很饱很撑。二是，准备些干粮，半夜加餐。
这种方式，很见效，也是见到了“正反两方面”的效果。
一是好效果：解决了身体增长和习武练功的需要。三个月后，体重由98斤，上升到了120斤；不是赘肉，全都是肌肉。身高也高了一公分，骨架也宽大了。
二是后遗症：他的胃，被撑大了；比正常人，大了三分之一。
后话：刘振棠爷爷90多岁时，在我（作者）家居住，还能吃一大海碗热汤面，我当时二十七、八岁，也算是练武的大小伙子。我看着都眼晕，感觉都吃不消。爷爷一边比划着（从胸口到腰部的大小），一边笑哈哈地说：“我的胃大，比别人的都大；这么大！”
在解决“习武练功与学校伙食”的问题上，高干子弟、富贵二代，以及小康、中产中农等一般家境的学生们，都找到了“加餐”的办法。唯独苦了、难了贫困学生。
贫困学生真是不容易！家里省吃俭用，恨不得拿出了老本，供他上军校；为了改变他的命运，当了军官；也可以改变家庭的窘境。
贫困学生真是很刻苦！知道争取来的名额不容易，懂得父母的一片苦心，明白自己的责任和期望。即使饿着肚子，甚至饿得头晕目弦、身体打晃；也坚持练功，甚至加倍练功。
贫困学生真是有骨气！
越是穷人家的孩子，越想改变贫穷家境；越是不依赖别人，越是凭着自己能力，越是拼命努力奋进。
那个时代，他们受“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的影响。
怕染上依赖救济、指望别人捐助，失去自我生存能力。认为：靠别人的施舍，会遭人嘲笑，活着就挺不直腰杆；人生一世，就要活出个骨气！
甚至，把慈善资助以及亲友同学们的捐助，当作“嗟来之食”。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当作“不食嗟来之食”。不接受别人的施舍，视作“宁可饿死”，也要保持做人的骨气！
贫困学生的精神，值得称赞！可是，残酷的现实，不值得学习。由于，他们的伙食差，得不到所需营养。虽然练功很刻苦，却是“事倍功半”。
那天周末晚上，刘振棠和同学们，又一起吃红烧肉，补充肚子里的油水。谈话之间，说起了贫困学生的这些事儿；不由地为他们惋惜。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大家想着：搞个学生募捐活动，他们不会接受。请他们吃饭，当然也不会接受。怎么办呢？
在同学们里，李仙洲年龄较大，中等家境。所以，对贫困学生来说，既是大哥、又接地气。他比较了解贫困学生，只有“自力更生”的办法，他们才能接受。于是，大家按着李仙洲的思路，出了不少主意。
孔宪焘出主意：“他们可以兼职打工，比如在饭馆端盘子洗碗，还能吃到带油水的剩菜剩饭……。”
卲长熙也同意半工半读：“可以帮人写书信、写对联，业余时间当卖字先生……。”
庄玉堂：“晚上拉洋车，街道卖艺……。”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注意、想办法。最后，这些建议一一被否决了。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天晚上，刘振棠和同学们吃完晚饭，在回学校宿舍的路上，碰上个几位贫困学生，也刚刚往回走。听他们的话茬儿、看他们的那股劲儿，像是也刚刚吃饱喝足，而且吃的还是海鲜。
刘振棠这帮人挺纳闷：这些贫困学生别提吃海鲜，就是吃顿红烧肉也舍不得啊！再听哪口气，还是经常吃海鲜。
“他们不会小小偷吧？”任小英悄悄地问陈韬。
“咱们请他们，都不要。怎么会偷！”陈韬相信贫困学生的人品。
“咱们武校的学生，都是好样的。绝不会干出偷鸡摸狗的事儿！”大家达成了共识。
李仙洲和贫困学生比较熟。贫困学生也觉得李仙洲，没有“富贵二代”那么大差距，也愿意和他接触。于是，李仙洲就去打听了一下情况。
李仙洲果然打听出了具体情况。贫困学生也找到了加餐的办法，还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原来，武术传习所紧挨着济南大明湖，与大明湖相连的，有许许多多的河道。河道里淤泥较多，淤泥多、里面的生物就多。许多贫困学生从小就下河玩耍，顺便捕鱼捞虾，捉个泥鳅什么的。
他们发现河道里淤泥里，有许多河蚌、泥鳅；偶尔还能逮着几条大明湖盛产的莲藕湖鱼。另外，时令正处在夏季；晚上，青蛙、知了猴（蝉蛹）也特多。
他们将捞到的海鲜，捉到的野味，送到小饭馆简单加工。拿出小部分，作为加工费；其余的大部分，就成了营养大餐。顺便，还能在湖边洗个澡，去去练功的一身汗渍。还真是一举两得！
汪润生是济宁人，那也是水泊梁山、水泊边上长大的人。一听到下水捕鱼捞虾，手心就痒痒，心里就兴奋。他煽惑大伙：“咱们也去玩玩儿。”
这伙人这么一玩儿，就玩上了上瘾；既解了馋，又洗了澡。一直从夏季玩到了秋天，玩的不亦乐乎。
这天晚上，突然，刮起了秋风，下起了秋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同学们都没有准备雨具，也没有备用衣服。突如其来的寒流，绝大数人都着凉了，有的冻病了、感冒了、发烧了。
有几位同学没事儿！不但没事儿，到了冬天，照样下河捕鱼捞虾。
为什么他们没事儿？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13段 冷水锻炼
冬泳前辈
上次讲到：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场秋雨秋风秋寒，绝大数同学都着凉了，有几位同学没事儿！据说：他们到了冬天，照样下河捕鱼捞虾。
原来那几位同学，日常都用冷水洗脸、冷水擦身，都是冷水浴和冬泳爱好者。其中：李仙洲一直坚持冷水浴，很少因着凉感冒生病。
刘振棠和许多同学，都觉这几位很棒，都觉得冷水锻炼很好，也开始了学习效仿。
特别是“冷水浴和冬泳”，能够增强体质、防病治病。长期坚持锻炼，可以增加血管弹性，预防感冒、血管硬化、支气管炎、扁桃体炎、肺炎等。
这种冷水锻炼，必须讲究方式方法。不是一下子就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练了的。许多病人都不适合，当然武校的学生们都适合。
这种冷水锻炼，重要的法则就是：“逐步适应，循序渐进”。
1、从冷水锻炼强度上讲：先用冷水早晚洗脸（刷牙用温水不能用冰冷的水），然后试着用冷水擦身（最好是中午），再尝试冷水浴（先室内后室外），最后是冬泳（室外最好）。
2、从季节上讲：秋天，气温逐渐降低，人体对寒冷和冷水也逐渐适应。从秋季开始适应，以至于到了深秋和冬季，洗冷水浴也不感觉太冷。
3、从身体上讲：先局部，再全身。先面部、颈部、头部、四肢，再胸部背部，最后是腹部腰部等。每个部位都要适应一段时间，一周为宜。
4、从时间上讲：“由短渐长”。先是几秒钟，也不嫌短；后是十几分钟，也不嫌长。时间掌握上，感觉身体能够承受为宜。
5、特别是“冬泳”时，还要根据水温和个人体质，具体情况具体把握。
如：水温接近零度时，应由脚、下肢、腰、胸逐步入水。脚先接触冷水，可引起皮肤、内脏和肌肉温度的升高，使机体获得良好的预刺激，缓和冷水刺激的突然性。
如：水温在1℃时，游泳1分钟；2℃游2分钟；3℃游3分钟；以此类推，来控制时间。
刘振棠和许多同学，开始冷水锻炼时，正值秋季。好在天气还不算很凉，凉水洗脸还并不冷。
他们就从早晚用凉水洗脸、中午用冷水擦汗擦身开始；循序渐进，逐渐适应。
这样，方法得当，坚持不断；到了冬季，果然敢于下水了。我不知道有没有记载，有没有人见过：
1918年的冬季，
有了一支冬泳队伍，畅游在大明湖里？！这支冬泳队，可能是：
中国的第一支冬泳队！
中国第一所官办武术学校自发组成的冬泳队！
第一支具有一定规模的冬泳队！
第一支在校学生组织的冬泳队！
第一支出现在济南大明湖的冬泳队！
后话：李仙洲1983年近90岁了，在给刘振棠的书信中，提到：同刘振棠一样，依然“常年坚持锻炼，坚持冷水浴、气功，至今身体很好”。
在我（作者）印象里，知道刘振棠爷爷冷水锻炼，那是1970年的事。那年夏天，我刚刚9岁，跟着爷爷在北京东单公园学拳练拳，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起床。
爷爷在公园义务教拳，每天学员都有百、八十人。从那时起，我就跟着爷爷，学会用凉水洗脸了。
刘振棠爷爷七十岁后，我坦诚地说：“没有见过爷爷冷水浴和冬泳”。但是，无论春夏秋冬，爷爷一直坚持冷水洗脸。我坦诚地说：“爷爷90多岁时，还在用冷水洗脸”。
从客观上讲，冬泳需要一定的条件，私家室外泳池，一般人都难以拥有；对广大冬泳爱好者来说，最起码要有室外的自然水域。
刘振棠和李仙洲爷爷，中老年以后，一位在北京、一位在济南，均居住在城市。市区的河流、湖泊、水库等，全都禁止擅自游泳；冬泳的机会，更是难上加难。
况且，冬泳需要经常锻炼，一年的冬季里，必须坚持游上好几次才成。如果一年里，仅仅冬泳一两次，没有锻炼效果。若是赶上严寒天气，还容易冻伤冻病，适得其反。
值得欣慰的是：自2012年1月1日起至今，济南市已经连续多年，在大明湖举办“国际泉水冬泳节”。
冥冥之中，也算是对大明湖“冬泳先辈”暨济南武术传习所学生们的纪念吧！？也寄托了我们对刘振棠、李仙洲爷爷们的告慰！
秋天渐渐地深了，冬日悄悄地来了，同学们的身体强多了，贫困学生的猎物减少了。
那天晚上，“打猎”的同学们，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多少收获。肚子里已经没食了,有的肚子“咕咕”叫了。
有一位贫困学生，刚一张嘴，灌进了一股冷风，一股从西北方向刮来了冷风。他借题发挥地说：咱们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虽然，这只是一句调侃。可是，从贫困学生嘴里说出，使人听了，有些伤感！
刘振棠和李仙洲听了，确实有些感动，心里不是滋味。
人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啊？！不是谁都能“喝西北风”啊？！不是谁都会“喝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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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段 喝西北风
练龟息功
上次讲到：刘振棠和同学们，在寒冷的夜里，饿着肚子找吃的。一位同学刚一张嘴，灌了一股冷风。
“咱们只能喝西北风了！”一句调侃，从贫困学生嘴里说出，使人听了有些伤感！
年轻人朝气蓬勃，充满了青春活力，“乐天派”比较多。为了打破悲观的气氛，大家讲起了“喝西北风”的传说。
任小英首先讲起了一段故事：
“我姥姥说，很早以前，她们村里，有一家穷人。好不容易攒了点钱，买了一只小猪仔。指望着养大了，卖个好价钱，凑个学费，送儿子上学。
“小猪仔买回家后，不吃不喝。一天到晚地冲着西北、张着嘴喝风。一连好几个月，总是站着喝西北风。
“主人认为喂的猪食不好，小猪仔不爱吃。主人自己家都舍不得吃，把好吃的给它吃，它还是不吃。主人生怕它饿瘦了、饿死了，卖不出去、糟蹋了，赶紧杀了。你们猜怎么样？
“小猪一肚子的猪砂！这家穷人，一下子发了大财，又置房子又置地，一直供着儿子上了大学。”
刘振棠认真地纠正说：“朱砂是一种矿石，并不是长在猪身上的东西。”
朱砂在古代是方士炼丹的主要原料。晋葛洪《抱朴子•黄白》：朱砂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在近代，用于药剂、颜料、开光、辟邪。如中医药理：内用可以起到镇静、催眠、抗惊厥的作用。外用对皮肤细菌和寄生虫有抑制和杀灭作用。如道教：用来画符、驱鬼辟邪、作法布阵（现在佛教也用做开光等）。如作为颜料：朱砂色泽鲜红，皇帝还将朱砂研磨成墨粉，采用红笔题字，称之为“朱批”。现在老师给我们改卷子用红色笔，就是这个形式的转变。
陈韬也赞同刘振棠的观点，对任小英说：
“我也听过这个故事，只是把猪换成了牛。是穷人家买了一头牛，不吃不喝，总是站着喝西北风。过了一年多，主人见它不长肉，也干不了活儿，没什么用。就把它杀了，结果是一肚子的牛黄。俗话说‘一两牛黄二两金’！穷人发了大财，一夜暴富变成了富人。”
刘振棠还是有些质疑：“牛黄只是牛胆囊的胆结石，一肚子的牛黄不大可能。另外，吃东西的牛也长牛黄。”进而中肯的说：“天然牛黄，确实珍贵！在国际上的价格，高于黄金。牛黄又叫西黄、犀黄、丑宝。它是一种名贵的中药，具有息风止痉、清热解毒、化痰开窍的作用。”
汪润生又说出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喝西北风的不是猪，也不是牛，是马！三国时代‘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曹操杀了吕布，将赤兔宝马赠与了关羽。此后，赤兔马和青龙偃月刀，就成为了关羽的代表形象。关羽败走麦城，被马忠杀害后，赤兔马不吃不喝，每日向着西北，喝风悲鸣。马忠心中恐惧，感觉不吉利，冲着肚子就是一刀，从马肚子掉下了一颗球状的‘马宝’，被赞誉为‘赤胆忠心’！”
孔宪焘接着又讲了远古的传说：
春秋时期，秦国国君秦武公去世，嗣子公子白，未能继位；其弟秦德公篡位。秦武公的爱犬，具有人性，通达天意，故名“伏日”。伏，即人犬之意；日，即上天之义。“伏日”忠烈绝食，每日诉冤悲吠，只喝西北风。果然，天怒神怨，降罪人间。秦国出现了大疫，许多人染上了邪气瘟疫，特别是谋权篡位的帮凶，个个都患了癌症。太医们都束手无措，只好请教得道高僧、修仙道士。掐指一算，是神犬“伏日”作怪。于是，把它杀了，在腹中发现了几颗球状的“狗宝”。大臣们分而食之，大病痊愈。随将其余狗肉等部分，分给患者们吃了，随即疫情得以消失。
秦德公二年(公元前676年)下令，在历法中设立伏日，有了“三伏天”的说法，下令夏至这天，把狗杀死肢解，将狗的肢体悬挂在城邑的四门，用来驱厉鬼、避邪气。从此，夏至这天吃狗肉的习俗，一直流传：“吃了夏至狗，西风绕道走。”
刘振棠自幼体弱多病，经常请神医安大夫看病。久病成医地听说过“牛黄、马宝、狗宝”，在传统中医药材中，自古被誉为“三宝”。
“马宝”是马胃肠中的结石，《本草纲目》和《辍耕录》中称鲊答。具有镇惊化痰、清热解毒之功，主治惊痫癫狂、痰热内盛、神志昏迷、恶疮肿毒及失血等。
“狗宝”是生长在狗胃里一种石头样的东西，它的化学成分复杂，至今尚未完全弄清。传统中医认为具有降逆风、开郁结、解毒之功能。主治胸肋胀满、食道癌、胃癌、反胃、疔疮等，是多种良药的重要原料。
“三宝”的形成，是否与喝西北风有关，目前没有科学证明。
任小英为了弥补“猪砂与朱砂”混肴的口误，重新讲了一个喝西北风的故事：
“我给你们讲个真事儿。那年，我们那块儿的老王家，生了一个儿子，为了分室单住，就在老宅子西边盖了间房，垒了一道西墙。垒墙的时候，爬来了一只王八，瓦匠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拿起来就砌到墙缝里了。后来，老王家的儿子长大了，过了六十岁生日，开始修缮房屋、重修院墙。推倒西墙后，那只王八，居然趴了出来。这只王八，活了60年，没得吃没得喝，一直靠喝西北风。”
庄玉堂在一旁，也证实了这样的说法：
“乌龟、王八、鳖。这类生物，不吃不喝都能活很长时间。古书记载和民间传说中，它们靠喝西北风、吸收天地山川的灵气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
“据《脉望》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意思是说，龟息导引，要以听息为之。《芝田录》亦言:‘睡则气以耳出，名龟息，必大龟寿。’武当道家，一种效仿乌龟的内功，就称作‘龟息功’。”
“武当龟息功，又名‘玄武定’、‘龟息真定功’。据说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是以模仿龟的呼吸方法来修炼内气，以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
刘振棠和李仙洲听到这里，终于听出了“喝西北风”的靠谱话题。确实有些感动，心里不是滋味。他们练过气功，也了解龟息功。它属于内功中，气功类的养生气功，古称“丹道”。
养生气功，以呼吸的调整、身体活动的调整、意识的调整(调息，调身，调心)为手段，以强身健体、防病治病、健身延年、开发潜能为目的一种身心锻炼方法。它与一般体育运动的主要区别：必须“三调”合一，即“调身、调息、调心”融为一体，实现“天人合一，人和自然合一、形神合一”。
所谓“喝西北风”的功法中，不仅仅是“龟息功”，还有“辟谷术、闭气大法”等等。气功高手，可以放慢呼吸和心率，甚至停止呼吸和心跳，假死一阵子。当然，也能真死，如坐化而死（圆寂）。
刘振棠的同学们，面对着冬季的来临，“猎物”的越来越少。在习武练功与食物营养补充的矛盾中，开启了“喝西北风”的新理念。是否可以通过练内功，减少食物的需求，还能增加武术功力？！
刘振棠和李仙洲，虽然都练过气功，此时也不敢肯定。刘振棠童年的时候，因练此功受过伤。李仙洲险些走火入魔。原因都是一个，没有师父指导，练功方法不当。
刘振棠家是“长子习武，次子习文”。刘振棠作为刘家的所谓“次子”，又是娇生惯养的亲生儿子，不得习武，只能习文。
那年，刘振棠还很小，还没有上学。镇子大街上，来了一伙卖艺的，表演“胸口碎大石、铡刀砍肚子、红缨枪扎嗓子眼”等等；爷爷、父亲等练家子们，不觉得新鲜。可是，小小的刘振棠，看了格外着迷。此后，刘振棠也偷偷地练起了“气功”。他学着卖艺的样子，憋着一口气，用锤子砸胸口等。结果，偷偷地学练，练出了毛病；特别是胸肺，出现了内伤。幸早发现，及时治疗，严加看管；才没有致残，以致伤及性命。
武术传习所日常习练的武术，基本上都是外家拳。
外家拳与内家拳不太一样，比如：用于武术方面的气功，也属于内家拳。武术界的练家子们，有句话叫做：“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便是两者之间简明扼要的区别。
在那个年代，许多绝世武功都不外传，导致许多武功失传。特别是气功，常常被人利用：装神弄鬼，行骗敛财，蛊惑人心，组织邪教，煽动造反，扰乱治安等等，因此，更是难得传授。
在武功传授中，尤其是气功的传授中。还有一句话叫做：“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凡是真正的传授，只是“一点即通”的事儿。反之，用长篇大论去忽悠，靠高深理论来说教，不一定好使管用，习练者并不一定获得真功。
所以，刘振棠的同学们，是否能够习练气功？不仅仅是自身的造化，还需气功大师的传授。
刘振棠的弃文习武之路，以及同学们的习武之路，面临着新的问题、新的挑战。
如果只是学会了、学好了，学校里的“四门武术功课”，只能算是功夫一般，达不到上乘武功，也就成不了武术高手，更谈不上一代宗师。
那么，“习武与武学”的精髓是什么？究竟怎么才能达到最高境界？刘振棠能否有幸得到真传，学到真功，成为真正的武士？请您接着阅读
第15段 武学武术
习武武功
上次讲到：刘振棠的同学们，是否能够习练气功？不仅仅是自身造化，还需气功大师的传授。
“武学与习武”的精髓是什么？究竟怎么才能达到最高境界？
刘振棠的重点班，除了习练四门武术课程以外，还要研修其他武术课程。对于刘振棠、庄玉堂、汪润生、孔宪焘、李仙洲、任小英、陈韬等，有着一定武术基础的学员来说，四门武术课程的套路，几个月足以学会；同样的招数、同样的套路，谁更厉害些，就要凭功力了。
许多人将“武术”与“武功”混为一谈，将武术家与武功高手，混为一谈。当然，真正的武术家也是武功高手，也有武功高手不是武术家。“武术家”与“武功高手”，有着相同之处，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刘振棠的重点班学员们，通过禄堂（名讳孙福全）、永安（名讳王子平）等师父们，对武术与武功的传授，诠释了“武术与武功”。
王永安师父，在传授摔跤开课时，通过学员们亲身体验，让大家感悟到什么是武术和武功。
先是，由两位都不会武术，从未练过武功的学员上场。他们身高体重相当，力量也相当。让他们自由发挥，对练摔跤。结果，俩人较量了半天，都累的气喘呼呼，谁也没有摔倒谁。
接着，由反差比较大的两名学员上场。一个身高体重，另一个身材瘦弱。他们也都不会“武”。结果，刚一交手，身强力壮者就把弱者，轻而易举地摔倒了。
通过这两组学员地对练，王永安师父问大家有什么看法？大家一目了然地明白回答：“不会武术者，实力相当就难分胜负。否则，谁的身高体大、强壮有力，谁就能取胜！”
王永安师父，为了让大家更加深刻地理解武术的含义，又开始了两场对练。
首先，让庄玉堂上场，与自己身高体重相当学员对练。结果，庄玉堂用了一招“别腿挑勾子”，瞬间搏击过程不足三秒，就将对方撂倒了。
随后，让刘振棠上场，与身高体重十分悬殊的学员对练。
对方凭借着身高臂长、体重力大，双手一搭架子，就压住了刘振棠双臂，抓着了刘振棠肩膀，占尽了优势和先机。
此时的刘振棠，被对方力量控制住着，前后左右、进退之间，完全受制于人。什么“别腿后拌、挾头摔、挑勾子、大背胯”，这些摔跤的招数，都发挥不出来了。
处于弱势的刘振棠，想起了两个招数：“兔子蹬鹰、海底穿针”。
兔子蹬鹰：需要借助对方前推之力，身体主动后倒；同时提起一脚，蹬踹对手腹裆，向后猛蹬狠踹；将对手由身上向后腾空摔过。刘振棠只是一闪念，放弃了这招儿。因为，这招儿太狠。腹部裆部，属于要害；一旦踢中，非死即残。
刘振棠选用了“海底穿针”。这招儿，把握适度、控制妥当，不会伤害对方。于是，刘振棠借助对方前推之力，右手下沉指向对方裆部，顺势附身摆脱对方握肩搭架，右弓步侧身弯腰钻入对方腹下；并趁对方前冲失去平衡，左手用力下拉对方右手，自己右手臂上挑，稍右转身的同时，猛力挺腰，将对手从肩上摔了过去。整个过程，说时迟那时快，也仅仅用了三秒。
刘振棠将对手摔倒了，但是，在扛摔过程中，由于双方体重悬殊太大，刘振棠弓步附身后，没有足够的力量站起来，本应“直立过肩”的摔法，就变成了“单腿跪地”的扛摔。这种摔法，给对方减少了伤害。（后话：师生们更加欣赏这样的武德，也成了学员们以弱胜强，纷纷效仿的招数。）
学员们表演结束，王永安师父问大家有什么体会？大家不约而同地回答：“会武术者，能战胜不会武术者！”——对！这就是武术，人们对抗、搏斗的一种技术。
王永安师父，再次让庄玉堂上场，与刚才的那位学员，再次使用“别腿挑勾子”。同时，示范教授那位学员：“下蹲沉身抱腰缠腿……”。一下子，破解了“别腿挑勾子”的招儿，使得庄玉堂无法撂倒对方。
王永安师父，也再次让刘振棠上场，与刚才的那位彪形大汉对练，并示范教授：“骑马蹲裆身体中定，不主动发力，保持重心下沉稳定……”。使得刘振棠“前后推拉、左右摇摆”都无法撼动对方，也就无法借力发挥招数。
这一轮表演结束，王永安师父问大家时，大家的有了更多的体会：“会武术，还要技高一筹，方能取胜！”——很明显。会“别腿挑勾子”招儿，碰上了破解招儿，就不灵了。还需要“反破解”的更多招数。
“会武术，还要功力深厚，方能取胜！”——很显然。会“海底穿针”招数，碰上了过于强大的对手，采用“中定”一招儿，即使你有千招儿也发挥不了。如同老虎再厉害，遇见大象也没辙。
前面说过，王永安与孙禄堂两位师父，在武学上有着不同的侧重，王永安师父在武术与武功方面，更重视“攻无不克，盾无可入；一力破十技”的武功。
为了证明这一点，王永安师父，选了两位会些武术的学员，也就是刘振棠和庄玉堂两位，同他亲身示范。王永安师父事先声明：自己不用武术招数，任凭他俩使用各种武术，努力摔倒自己。
刘振棠和庄玉堂能有这种机会，欣然奉命上阵。
他俩同时上手，抓住了师父的衣襟；随后，却出现了“蚂蚁撼树”的场景。这时，师父随便地随手抓住他俩，一手一个地拎了起来。在摔跤行，就怕脚下无根；脚一离地，什么招数都用不上，擎等着挨摔。师父再一用力，他俩就像石担石锁一样，被师父耍得团团转。——这就叫“一力破十技！”
王永安师父又例举了查拳习练中，“攻无不克，盾无可入”的武功原理。
比如：何振江老师主教查拳，他为学生示范拳术。进攻招数时，说打你哪里，就能打到那里。说打退你三步，就能打的你后退三步；当然，想打倒你，也能打倒你。防守招数时，一是让你打不到他，二是让你打到了也没事。
这就是武术与武功的攻防作用。武术是：在进攻中，能够打中目标；在防守中，不被对手打中的技术。武功是：攻，不但要打中目标，还要达到效果。防，不但不被打中，即使被打中，也受不到伤害。
武术与武功达到一定功夫，攻：就是想打你鼻子，就能打到你的鼻子；想一拳打倒你，就能一拳打倒你。——这就叫“攻无不克！”
武术与武功达到一定功夫，防：就是让你打不着，你就打不到。即使打中了，也能承受，不受伤害。——这就叫“盾无可入！”
王永安师父的传授，打开了刘振棠武学的思路：武术和武功，分为“攻、防”两个方面。
攻，是杀敌之根本和目的。攻，不仅仅要打中，还要有打击力度。不能打的不痛不痒，要能致命一击或重创敌人。怎么才能打中？首先是技术（武术招数），同等技术比速度、靠熟练程度。怎么才能重创？首先力大、强硬。
防，既是保护自己。防，不仅仅是防止被打中，还要会防护重点。即使被打中，也不是要害，也能承受住打击。什么才是有效的防守？首先还是技术（武术招数），同等技术比的还是速度和熟练程度。其次，就是抗击打能力的功夫。
王永安师父，不但自己践行“攻无不克，盾无可入；一力破十技”的武学，也偏好身材魁梧的徒弟和学员。
刘振棠和同学们，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正是增强武术与武功的年龄段。按照王永安师父的指教，在博学武术的同时，加强了武功的锻炼。不久，体型发生了变化，个个肌肉发达，骨骼坚硬。体能也发生了变化，更加经得起折腾，扛得住摔打了。
武学中有一句话：“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拳，到老学不全。”指的就是武术与武功的辩证关系，练拳（武术）和练功（武功），必须双修才成！
刘振棠和庄玉堂的身高体型差不多，从增强力量和体魄方面，总是有一定的局限。相对那些天生就人高马大的同学来说，同样地学武练功，在功力上，他们就占了上风，自己就略逊一筹。
我们必须承认：人与人之间，有着先天的强弱差别。若在同一起跑线，强者就优于弱者。譬如：在身高的差异方面，个人主观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客观事实。再如：年龄差异，年老就会逐渐体弱，总不如年轻时力壮。
孙禄堂师父对武术与武功的传授，恰恰针对的就是这个难题。
孙禄堂师父的身材不高，年龄较高。他与王永安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孙师父根据自身状况，武学原理上，侧重于“一技破十力”。讲究的就是“以弱胜强，以柔克刚。”
孙禄堂在武术与武功讲解示范中，防中有攻，后发先至，借力打力，命中要害。
例子之一：敌方身高臂长，出拳速度快。倘若双方同时出拳。一是，他能打到你，你够不着他。二是，他已经打到你了，你的拳，还没有打过去。
你作为弱势一方，改变局面，就是要用技术，缩短距离，加快速度。
具体方法是：倘若敌方行拳距离是一米，需要0.1秒；你就要小于0.1秒，缩短出拳的距离小于一米。因敌方行拳距离一米，才能打到你，在他打到0.8米时，距离你还有0.2米，他用时需要0.08秒。你出拳，打击他的手腕；距离只有0.2米。假设你速度比他慢一倍，也只需0.04秒，还是比他0.08秒快了一倍。也就是说，在他刚要打到你时，你拦截住了他的拳。值得注意的是：你出拳，不是硬碰硬，而是横打或斜打，顺势化解来势；随后就可以反击了。
这就是“相同距离，出拳速度快者先打中；相同速度，距离短者先打中”的一点即通的武学原理，胜过千般招数万卷书。类似这种“防中有攻”的招数中，还有“顺手牵羊、顺水推舟”等等。
例子之二：敌方块大膘肥，抗击打能力强；你的力量小，打击力度弱。当你拳头，打在他身上，打不动他，打不疼他。（譬如：女子面对强盗。）
如果是对待敌人，应当进行致命致残地打击，首先选择身体要害部位。如：插“眼睛”，踢“裆”部，双风灌“耳”，击碎“喉咙”，扭断颈椎；以及击打太阳穴、耳根穴、后脑等等。
对待一般坏人，只需进行制服打击，可以选择身体薄弱部位，使其减弱或丧失攻击力。如击打口鼻（酸痛流血）、肋骨（左胃、右肝，疼痛难忍）、小腹（肠子痉挛，直不起腰）、下颚（下勾拳，仰面晕倒），以及反关节（骨节错位、脱臼折断）等等。
那么，能否让身材娇小者，也练的如同魁梧彪悍者一样，力大强硬。让年老体弱者，也具有年轻力壮般的抗击打能力呐？
武学，高深莫测；习武，学无止境。刘振棠领会了一些武学精神，遵照王永安和孙禄堂的传授，巧学苦练，突飞猛进；掌握了外家拳的技能，进入了内家拳的修炼。
刘振棠为了实现习武的升华和飞跃，追求更高更强的目标，刘金甲爷爷曾经叮嘱：“在习武遇到大惑时，打开‘锦囊’看看”。他打开了爷爷送行时的“锦囊妙计”，上面提到了高凤岭的太乙拳术，提到了杨明斋的硬气功……。
刘振棠恍然大悟：自己不经意间的几次出手，受益于爷爷传授的气功，只因不够火候，尚未练成正果。
武学有了更高境界——气功！学武有了更高目标——气功！
究竟学练什么气功哪？是不是“喝西北风”的气功？咱们下次接着说
第16段 体验修炼
硬功气功
上次讲到：刘振棠通过孙禄堂、王子平等师父的武学传授，特别是刘金甲爷爷的锦囊秘籍，刘振棠体会到：武学还有更高境界、学武还有更高目标，也就是气功！
济南武术传习所传授的武术，以外家拳为主、内家拳为辅，没有气功课程。虽然如此，在武术教师中，藏龙卧虎的气功大师，也是为数不少；有的深藏不露，有的偶尔展示。
刘振棠的刘金甲爷爷，希望刘振棠在掌握了外家拳之后，借助武术传习所的习武环境，众多武术大师的优势，学习高凤岭、杨明斋等人的内家拳和气功。
在武林江湖中，自古气功不外传。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气功是双刃剑，益处大、危害也大。运用好了，造福人类；用不好了，害人害己。二是，传授容易，学习简单，主要靠练。保守观念就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阻碍了气功传承和推广。
气功大师也有基本的业内行规：“互不揭秘、互不竞争，相互交流、相互交换。”
比如：你练“铁布衫”，我练“金钟罩”，气功原理是一样的。相互之间，不会说别人的练功方法不好、自己的功法效果好。
比如：你练“铁裆功”，我练“金刚指”，气功原理截然不同。相互之间，可以交换功法；我学你的，你学我的，公平交易。
鉴于气功传授中，存在的传统观念，“外人”学到真正气功，有一定难度的。要么，师父看上的你天赋和品德，收你作了门徒；要么，你也会一门气功，拿来相互学习交流。
刘振棠庆幸的是，这些条件他都具备。这是刘金甲爷爷早就预料到的、已经设计好的，提前铺垫好的一条顺畅道路。
怎么在武术传习所学习气功？必须争取到一个合理合法的说法。
刘振棠的重点班，具有“研修其他武术”的资格。人们普遍认为“气功也是武功”。那么，刘振棠等学员们学习气功，就有了先决条件。
刘振棠的重点班，已经开始学习内家拳。内家拳与气功，没有明显界限；似乎就是将气功，用在了武术上。那么，这就为刘振棠等学员们学“纯气功”，提供了方便条件。
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从贫穷学员“喝西北风”开始了。
贫穷学生“喝西北风”的事儿，在学校传开了。大家纷纷议论着：“气功能辟谷、能养生、能提高功力。”引发了学员们在学武术、练武功的基础上，渴望学习气功的更高需求。
武术传习所除了有一个刘振棠的重点班，还有一个以王金钰为代表的特殊班。已是旅长的王金钰，算的上是大官了。他来这里学习进修，自称是冲着刘振棠来的，是想学刘振棠的功夫，也就是刘金甲传授的气功。
劳加榜是第一期的学员，在崂山学过气功，他到武术传习所学习，也想将气功与武术结合，提升功夫。他与刘振棠成为校友后，更加期待着气功的学习和交流。
有了王金钰这样当官的学生，以及劳加榜这样的学生干部，呼吁学校传授气功，也就容易多了。
跟谁学习气功？怎么学习气功？学习什么气功？一系列的问题，需要有人解决。
高凤岭、杨明斋都是内家拳高手和气功大师，算是现成的教练。特别是高凤岭，既是刘振棠的“街坊”，也曾和刘金甲爷爷学过的功夫；凭着这种关系，学习气功容易多了。
在传授刘振棠内家拳中，孙禄堂将“形意拳、八卦拳、太极拳”的优势互补，研究创新了一种新的内家拳。为了使这种拳术更加适用实战，每招每式的动作要领，都要在对练中反复实践、反复提炼。
随着这种拳的不断完善，孙禄堂师父撰写了《太极拳学》一书，并于1919年出版，该书是太极拳发展史上，第一部公开出版的著作。后来，武术界把这种拳术，称作“孙氏太极拳”。有了这段佳话，孙禄堂的女儿孙剑云，一直称呼刘振棠为“师兄”。
后话：文革期间，孙剑云受到冲击，家在北京的小四合院被没收，住到了西城绒线胡同的小平房，房屋只有4.7平米，生活陷入窘境。刘振棠得知消息，曾多次派子女携带礼物前去看望，以示安慰。（注：孙剑云，1914.6.6-2003.10.2，孙氏太极拳第二代掌门人，1959年任第一届全运会武术比赛裁判长。1983年创立孙氏太极拳研究会，被选为会长，并出任北京市形意拳研究会的第一任会长，北京市武术协会副主席。1984年任北京市西城区政协委员。）
刘振棠的五子刘国强，荣获2014年北京市“孙剑云杯”武术太极拳比赛第四名。
刘振棠在武术传习所学习“孙氏太极拳”，也学了“陈式、杨式、武式、吴式、和式”等太极拳。在继承各式太极拳的基础上，采纳“各式”优势，也有了一套新的太极拳法。刘振棠出于尊师重道，不忘前辈传授，从不自称为“刘氏太极拳”，一直称作“综合太极拳”。
后话：新中国成立后，刘振棠随子女来到北京居住，结识了许多武术家。亨泰（字恒泰）便是其中的一位，亨泰曾是“清朝末年皇家御林军教头、大内侍卫统领”。他和刘振棠一起学习交流太极拳，对这套“综合太极拳”进行了精简。他们还共同创编了“太极十三刀”、“齐眉棍”等。刘振棠后人，在习练传授这些武术时，也是称作“综合太极拳、太极十三刀、齐眉棍”等。目前，在武术传承中，按照国家要求，须加上传统门派；刘振棠后人及弟子们就称作“亨式综合太极拳、亨式太极十三刀、亨式齐眉棍”了！为的是：谨遵刘振棠“淡薄名利、尊师重道”的教诲，从不另立门派，自我标榜冠名。
当然，刘振棠在武术传习所，不仅仅只学太极拳（这么一种内家拳）；也学“形意、八卦”等其他内家拳。这些内家拳与气功，虽然有着相同之处，两者都是练气（以心领意，以意导气，以气运身）。但是，内家拳与人们说的“气功”，或者叫“纯气功”，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气功的分类，有很多方法。
从“强身养生、防身制敌”角度，可以简单分为：软硬气功和攻防气功。他们之间相互联系，密不可分。
例如：硬气功中的攻击气功，包括：铁砂掌、金刚指、铁腿功等。（具有超自然的强硬力度）
例如：硬气功中的防御气功，包括：铁布衫、金钟罩、铁裆功等。（具有非凡的抗击打能力）
例如：软气功中的攻击气功，包括：催眠术、读心术、导引术等。（具有能致病治病的气功）
例如：软气功中的防御气功，包括：龟息功、辟谷术、闭气法等。（以及所有健身养生气功）
气功就是调动人体潜能，产生超出常人能力的一种功法。也有人称作“人体特异功能”。这种人体的特异功能，虽然，它难以用西医解刨学来进行研究和证明。但是，练功者可以感受到“气”的存在；观众可以见识到发功者的超自然现象。
武术传习所高凤岭、杨明斋等气功大师们，在传授刘振棠气功中，针对大家的种种疑惑，通过现场表演，以及客观存在的事实，做了证明和解答。
杨明斋师父为了证明硬气功，并非是魔术、幻觉等，特意准备了一些道具。其中有：坚硬的鹅卵石、生铁棒、牛小腿、牛骨头、砖头、青石板、鸡蛋等。
他问学员：“人的骨肉结实，还是牛的结实？牛的骨肉结实，还是石头和铁棒结实？”答案不言而喻。接着说：“你们来试一试，用牛小腿砸碎鹅卵石，用牛骨头敲断铁棒？”
卲长熙主动上场，挥动着牛小腿，使劲地砸着石头。砸了半天，牛小腿都摔得乱七八糟了，石头仍然安然无恙。又拿着牛骨头，使劲敲击生铁棒；结果，牛骨头断了，生铁棒毫发未损。
学员们的亲身体验，证实了鹅卵石、生铁棒都是真的，并非变魔术的道具。也证明了血肉之躯，比不上石头和钢铁坚硬。
杨明斋师父伸出手、撩起裤腿，让大家一边看着、一边说：“我的手掌，并没有牛小腿的皮肉结实。我的小腿，也没有牛骨头结实；更比不上石头、铁棒坚硬。现在我开始运功，看看气功的效果怎样！？”
结果，鹅卵石被一掌劈碎；生铁棒被一脚踢断。大家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心服口服地相信了气功的存在。
杨明斋师父又让刘振棠、庄玉堂上场体验：“你们俩人为大家表演一下‘单掌开砖’。”
那时的“单掌开砖”，分为三种方式：
2、把要劈的一块儿砖或几块儿砖，两头搭在另外两块儿砖上，将要劈的砖从中间劈断。这个就需要一定的力量了。没有学武功的人，只要有力量，也能劈断一、二块儿，多了绝对不成。（见图-2）
3、一只手握住要劈的一块儿砖，用另一只手来打击。如拳头打碎或用掌劈断，以及用掌拍碎。这种方式是最难的！只有练过功夫的人，才能做的到。（见图-3）
刘振棠、庄玉堂作为武校的学员，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是第三种的真功夫。当然了，他们俩人，都是手起掌落，一下子就劈断了砖头。观看的学员们，掌上没有掌声，心里暗暗佩服。
杨师父也察觉到了，场下的学员的反应。虽然，有的学员做不到，毕竟有的学员也成。杨师父并非让刘振棠、庄玉堂展示功夫，是为了让他们体验气功。所以，接着就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你们俩人，用手指头穿进砖里。”
刘振棠、庄玉堂俩人都心知肚明，师父这是通过他们表演，给学员上课；赶紧配合地答道：
“我们的手指，比不上砖头硬。”
“血肉之躯，怎能钻进坚硬的砖头！？”
杨明斋师父伸出手指，让刘振棠、庄玉堂看了看，问道：“我的手指，是否与你们的手指一样？”
刘振棠的心眼真是实在，还真的仔细端详了一番，对比着师父和自己的手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便回答说：“师父手指和我的差不多。”
庄玉堂也捏了捏师父的手指，感觉也不是很硬，便证实说：“师父的手指，也没有砖头坚硬。”
杨师父见大家都没有异议，拿起了一块儿砖，说：“我现在运功，看看会怎样！？”只见，杨师父先稍一运气，接着用一根手指，对着砖头，像钻头一样地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将砖头钻了一个洞。他将砖头穿在手指上，转圈晃动着说：“这就是硬气功。”
学员们再次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更加信服了气功的存在，惊叹这种神奇的力量。
杨明斋师父说：“刚才展示的气功，只是一般的功力，还有更高的境界。比如运用到物件上，包括使用器械；甚至“凌空出击、隔空取物”等，才算气功高手。当然，我的功力，目前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他顿了顿笑着问学员：“谁想试一试，用鸡蛋碰石头，看看会怎么？”
汪润生还真的想试一试。他是济宁人，在水泊梁山边上，听着英雄好汉故事长大的。虽然不会气功，毕竟是从小练武，有着外家拳的功底。只见他：拿着两枚鸡蛋，对准立着的青石板，使劲地投掷过去，打得青石板“啪啪”声响，摇晃了两下，差一点倒了。最终结果还是：鸡蛋碎了一地，石板完好如初。
接下来的故事，不用细说就是杨明斋师父展示了“鸡蛋碰石头”。那时，这种气功会有三种结果：
1、鸡蛋打在石板上，鸡蛋和石板都碎了；堪称同归于尽。
2、鸡蛋把石板打了一个洞，穿过了石板，但是鸡蛋也碎了。
3、鸡蛋完整地穿过了石头，没碎！
以上三种结果都须要一定的功夫。第一种，无论外家拳，还是内家拳，功夫深即可。第二种，只有内功大师方可。第三种，即是“凤毛麟角”的气功大师了。
杨明斋师父事先已经声明，“自己只是一般的功力”。所以，展示的结果，也是第二种情况：“蛋洞石板、蛋也破碎”。但是，他声称：顶级的气功大师，将石板立在两臂之间。右手投掷左手接，左手投掷右手接。可以在石板上来回穿洞，犹如穿梭，鸡蛋不破。
一般来说，江湖艺人表演，使用的石板，都是老房子做屋顶盖瓦的青石板瓦，质地比较软，板材比较薄。顶级的气功大师，在测试或展示功力时，选用的都是较厚的石板或石碑。
在武术界传奇中，正如杨明斋师父所说，内功高手能将气功，运用到物件上。如：摘片树叶可以当飞镖；拿根树枝可以当刀剑；甚至将“真气”运到宝剑上，产生“剑气”等。
在武术传习所，传授外家拳时，也练抗击打能力。如外家拳的少林硬功，也具有“铁布衫、金钟罩”等超强护体能力。外家拳的硬功与硬气功，功夫效果基本相同，只是皮肉有所区别。
练外家拳的人，筋骨皮比较粗糙坚硬，甚至生成老茧。比如：练打拳的，拳面会有老茧；练抗击打的，皮肉明显的厚实坚韧。
气功师的身上不生老茧，皮肉也形同常人；只有在运功时，才发生变化，筋骨皮才异常坚硬。
如果极端地举例：两者都睡着了。一位老太太用擀面杖，能够打折气功师的腿。不一定能打断外家拳硬功者的胳膊。
这也是气功的弱点：不运功时，如同常人；运功时，才有超能力。在不讲规矩的比武时，往往有人针对气功师弱点，趁其不备地背后下手、暗箭伤人！
武术传习所第一期学员，有人练“铁头功、铁裆功”，结果有人练偏了、受了伤。刘振棠入考时，那位精通男科的体检女医生，也是为练“铁裆功”的伤者治病来着。此种功法，不能采用“外练筋骨皮”即练硬功方法，必须是“内练一口气”的内功方法。
为了进一步证明这点，气功师父们例举了“铁头功、铁裆功”这两种功法。练“铁头功”，如果采取击打方式，存在许多隐患。虽然头部“天灵盖”最坚硬，但是，击打的力度掌握不好，容易导致脑震荡或影响脑神经。试想如此练法，还没有等到头上长出老茧，恐怕就打傻了。
特别是“铁裆功”（指的是男性）。可以想象：阴部是男性人体的要害，也是最怕击打的薄弱部位。练武者，正是为了弥补这一弱点，才练“铁裆功”。男性人体的阴部要害，全都在腹外；特别是阴囊，最敏感、最致命；一旦被大力击中，轻者减弱搏斗能力或失去行动能力，重者伤身失去生育能力，甚至危及性命。可以想象：男性阴部这么重要的部位，不可能采取直接击打方式，不可能锤炼的皮糙肉厚、生成老茧。谁也不情愿为此失去生育功能、导致绝后。
“铁裆功”正确的练法，基于气功的“缩阴功”。即：通过提气运气，将阴茎阴囊收缩进腹内，藏在了耻骨的后面（耻骨很坚硬）。这样一来，被打击的就是筋骨皮了，皮肉和耻骨的抗击打能力，比阴囊强很多。况且，在筋骨皮上练硬功和气功，就比较容易了。
鉴于在练习“铁头功、铁裆功”上，容易出现问题，武术传习所不再传授，也不提倡习练了。针对练功出现的问题，以及造成的伤病，越来越多地提倡“软气功”了。这类功法，在健身、养生、治病、修心等方面，比起“硬气功”优势明显。
这种软气功具有什么特点？适合什么人习练？刘振棠和学员们是否能顺利接受？
（待续：刘保钢——2018.10.29）